顾恒说话时的语气中，夹杂着满满的讥讽，裴淮之剑眉微蹙，“这话在本王这里说也就说了，在其他地方管好你的嘴，莫要被人抓了把柄。”</p>

    “我知道。”顾恒有些丧气的垂下脑袋，“我就是看不惯那群人看人下菜碟的嘴脸，明明当初茗钰姨母都……”</p>

    话说一半，顾恒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抬头看向裴淮之，果然看见他的脸一点一点阴沉了下去。</p>

    “知瑾，我……”顾恒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见裴淮之对着他随意的摆摆手。</p>

    “不必多想。”裴淮之面上平静无波，“就算阿娘不在，本王也不会允许他们蹦哒太久。”</p>

    话音落下，一时间，房中陷入良久的沉默。</p>

    裴淮之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尸格，将自己心头的情绪收敛，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p>

    “根据苏昭给出的结果，从第一个死者到第三个，头部被击打时，都没有多余的伤痕，说明死者是在静止不动，甚至都没有挣扎的时候被砸死的，凶手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弄昏死者。”裴淮之垂眸思索着，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顾恒。</p>

    “尸格上说，死者身上没有多余外伤，那就肯定不是打晕的。”顾恒摸了摸下巴，“难不成是迷晕的？需要靠迷药才有信心钳制住身材瘦弱的女子，这身体得虚成什么样？”</p>

    一边说着，顾恒一边在纸上写下“身材孱弱”四个字。</p>

    裴淮之将尸格翻到第二页，“第二名死者的致命伤在前额，并且是多次，重复性击打，这说明什么？”</p>

    “说明凶手和死者有仇。”顾恒抢先一步回答，“啧啧，什么仇什么怨，下这么重的手。”</p>

    裴淮之抿了抿唇，对顾恒的抢答有些无语，“应该不止是有仇这么简单。”</p>

    “伤口之所以在额前，是因为死者和凶手当时应该是面对面的，或许在交谈，或许在争吵，但有一点是不会错的，那就是他们一定是相识的，而且已经熟识到可以避开他人密谈的地步。”</p>

    顾恒顿悟，“啊，有道理。”说着，又写下这条信息。</p>

    “至于第四名死者……”裴淮之继续将尸格向后翻，忽然顿了顿，“她应该是在遇害前苏醒过来，和凶手进行过撕打，并且伤了凶手。”</p>

    顾恒轻嘶一声，“能被一个女子挣脱并且伤到，这个凶手会弱成什么样子？”</p>

    “永远不要小看女子，更何况是在濒死之时。”裴淮之声音有些低沉。</p>

    很难想象，一个弱女子在发现自己被绑时该有多害怕，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如何反抗，有多不易。</p>

    顾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改之前语气中的轻慢，“我明白。所以，我们现在要搜索的范围又缩小了很多。”</p>

    “身材瘦弱，身上有被抓伤的痕迹，并且认识第二名死者李茹……”顾恒掰着指头一样一样的数。</p>

    裴淮之的指尖在李茹这个名字上轻点一下，“重点放在第二名死者身上吧，清砚，一会儿你派人去李茹家中，好好询问探查一番。”</p>

    “可是该问的上次都问过了。”顾恒有些泄气，“那李茹的爹娘咬死了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关于李茹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这样我怎么问？”</p>

    “上次他们说的，只是他们想说的，这次……”裴淮之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这次，自然是要问出他们不想说的。”</p>

    他们不想说的，才是他想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