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四年，我没回过家。</p>

    我爸听说我交了男朋友，让我带回家把把关，在我没松口答应的时候，我爸说我妈陈凤美生病了。</p>

    这几年我一点音讯也没有，她早就后悔了。</p>

    在电话里，我隐隐约约听见我妈费力咳嗽的声音。</p>

    我征求男友余澈的意见。</p>

    余澈很优秀，是学生会主席，又是校篮球队队长，一米八八身高，高挑又俊美，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男主角，学校里追求他的女生很多，他最后挑中了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p>

    在心底，我一直把余澈当成救赎的光。</p>

    余澈了解我的原身家庭后，心疼抱住我，“思思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要是早点让我们相遇就好了，我可以保护你！”</p>

    我心满意足倚靠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晚，能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p>

    谁能想到，我以为此生最幸运的事，不久后会变成我此生最倒霉恶心的事。</p>

    余澈抚摸我头顶细软发丝，“我担心你一个人回去又要受欺负，我陪着你，顺带向岳父岳母提一下结婚的事。”</p>

    我眼睛微亮，怀揣对幸福憧憬，带余澈坐长途汽车，一起回了家。</p>

    酒桌上，我爸借着酒劲对余澈再三盘问，对余澈的家庭背景，学历专业都很满意。</p>

    我妈破天荒做了一大桌菜，一向喜欢做主的我妈竟没有吱声，安安静静在旁边听着，眼底时不时闪过异光。</p>

    余澈谈起结婚的事，爸妈同时放下酒杯，气氛陡然变得怪异。</p>

    “……我想娶思思，什么要求都能接受！”桌子下面，余澈悄悄握紧我的手。</p>

    我妈眼尖地朝我们交握的地方瞥了一眼，冷不丁开口：“你知道思思还有个妹妹吗？”</p>

    听到陈凤美又谈起早夭的妹妹，我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窟窿里，连同身子都忍不住微微发抖起来。</p>

    “妈，妹妹她已经死了。”我没忍住。</p>

    我妈看我的眼神，似要千刀万剐，“你闭嘴！”</p>

    她看向余澈，态度也冷淡许多，“你说你什么要求都能接受？我们家不要彩礼，这么多年赵思用着她妹妹的心脏，欠她妹妹一条命！你想替她还，就去赵笙的卧室里睡一晚。”</p>

    我听懵了，牙齿都在发颤，“……妈你什么意思啊！”</p>

    陈凤美埋怨瞥向我，“你能上好学校，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还不是你拿了你妹妹的命！她一个人在下面孤孤单单等了二十多年，妈想让她也有个人陪，有个男朋友，只是一晚而已……赵思你非得这么自私吗？”</p>

    我呆了一会，脑子像是卡了壳，慢吞吞地明白了陈凤美的意思……她要让我的男友去陪一个死人？</p>

    能上青华是我努力的结果，能被余澈喜欢，是我自己足够优秀。</p>

    凭什么要我一辈子给个死人赎罪？</p>

    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失望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我猛地站起身，扯过余澈的手，“我们现在就走！”</p>

    余澈却按住我的手，“思思你冷静一点，阿姨叔叔养你这么多年不容易，只是一点小事没必要伤了感情。”</p>

    我愣愣地看着余澈，我视为光的存在，竟站在我爸妈那一边，还答应了他们偏心，匪夷所思的要求。</p>

    “只是一晚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他低声安慰我。</p>

    “你愿意陪一个死人？”我好半天才组织出语言。</p>

    余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