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晕眩中挣扎起身，穿上外套遮挡斑驳的伤口，想去找她道谢。</p>

    刚走出房间就撞见艾丽丝。</p>

    她垂眸打量我，见我没什么异常，冷淡地吩咐：“帮我备份餐。”</p>

    点头时又是一阵晕，我赶紧扶住墙，而艾丽丝早已转身。</p>

    按往日习惯，我准备好动物血送到她房间，</p>

    床上躺着昨晚的男人。</p>

    我收回视线，拿着东西靠近。</p>

    然而艾丽丝只是瞥了一眼就紧紧皱起眉头，手掌一挥掀翻了碗，血溅在我的外套上。</p>

    “你在做什么？拿走！”她压着嗓子斥责我。</p>

    但声响还是吵醒了床上的人。</p>

    艾丽丝立刻紧张凑上前，询问对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男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肚子咕噜一声，他不好意思地吐舌笑了。</p>

    艾丽丝舒展开眉头，亲昵地掐了下男人的脸颊，然后侧过头催促我赶紧去重新备餐。</p>

    我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他带回来的男人不是吸血鬼，而和我一样，是人类。</p>

    默默退出房间后，我在门口听见他们对话。</p>

    “他也和你一样是吸血鬼吗？”季轩声音里有对我的好奇。</p>

    “不是，只是我的血仆。”</p>

    “因为签订了血契，我只能吸他的血。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p>

    人类与吸血鬼结契时限为五年，我早该离开，却甘愿为她留下来。</p>

    在她眼中，我自始至终只是个供血的仆人。</p>

    全是我一厢情愿。</p>

    麻木挪动脚步，我脱掉脏了的外套，取下粘湿的纱布，重新回到厨房准备人类餐食。</p>

    身后传来脚步声，艾丽丝被血味吸引而来。“怎么味道这么重？”</p>

    随后瞧见我双臂上触目惊心的伤。</p>

    他一把拉过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p>

    “这……是昨晚你自己伤的？”</p>

    契咒发作时，只有契主吸食血仆的血才可解咒，否则血仆必须划足七道血口放血，幸运的人能硬生生熬到契咒结束，不幸的则是休克死亡。</p>

    我算幸运，就像她说的，熬一熬就过去了，没死。</p>

    死掉的只是我对她不切实际的期待。</p>

    我抽回手，淡淡说了句没事。</p>

    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令她眼神当即冷下来。</p>

    “你在怪我没有救你。”</p>

    “白明不敢。”</p>

    她拦住我继续洗菜的动作，关掉水龙头。</p>

    “伤口不能碰水，别弄了。”</p>

    又是这种命令的口吻，我执着地不肯放下手里的东西。</p>

    僵持几秒，她冷哼一声：“随你便。”</p>

    转身迈步离去，但走没几步她又停下来，低声说：</p>

    “下次我会救你。”</p>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会有下次了。</p>

    古堡和往常一样昏暗，只有几支烛台上的蜡烛燃着。</p>

    我点着蜡烛检查堡内的遮光情况，稍微拉开帘子，外面刺目的光就会照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