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这个点，家家户户确实都已做好晚食。</p>

    便开口留爷奶对付着吃一口。</p>

    二妹不疾不徐冷冰冰回了句：「阿奶、阿奶留下不够吃。」</p>

    爷奶都是要面子的人。</p>

    乡下人家粮食矜贵，儿子在县城躺着命悬一线，二妹这么说，他们怎么可能会留下来。</p>

    双双起身说回去吃。</p>

    我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踉跄而去的身影。</p>

    心口哽的难受。</p>

    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p>

    转身时便见，堂屋里，阿娘、二妹、三弟、四弟皆拿着碗，坐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吃着饭。</p>

    我的嘴角像被针扎了般抽动几下。</p>

    嘴巴张张合合也没找到自己的声音。</p>

    「你吃吗？不吃我吃光了。」</p>

    二妹的声音里都是冷漠，就像她现在这个人一样。</p>

    麻木的做着事，像个行尸走肉。</p>

    我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冷着声质问：「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p>

    她用力甩开我。</p>

    眼眶瞬间溢满泪水，嘶喊着反问：「那我是什么样子的？你在县城吃香喝辣，回家高高在上。我在家做牛做马，每天洗不完的衣裳、做不完的活。」</p>

    她说的这些，没去县城之前，都是我在做。</p>

    我小时候还给她洗尿布。</p>

    后来背着她给两个弟弟洗。</p>

    阿娘说我是大姐，洗衣做饭带弟妹，就该是我的事。</p>

    去县城，那是我自己挣来的机会。</p>

    赚了工钱，我几乎悉数拿回家，自己一文都舍不得用。</p>

    她说我在县城吃香喝辣。</p>

    确实，酒楼是不缺吃食，但更多时候是客人剩下，我们才能分得几筷子。</p>

    可她怎么不想想，我每天要干多少活，洗多少碗，切多少菜，扫几回地。</p>

    几个大厨不合，暗地里打对台，我要这边烧火，那边切菜。</p>

    陀螺一般的来回跑，还得留个心眼，看他们做菜步骤，放什么香料。</p>

    我不是贱皮子，就喜欢干活。</p>

    我是想着多看多学，有一技之长在身，将来有立身的根本。</p>

    跟她说不通。</p>

    我今儿就早上吃过点饭食，一直焦急担忧，还没觉得饿。</p>

    不过我也要吃。</p>

    我自己那碗舀豆饭，菜已经被分光，只剩下点汤汁。</p>

    我一口一口嚼着豆饭。</p>

    「玖儿，那么多银子，咱们家也拿不出来，借了也要还，要不就不治了吧。」</p>

    阿娘的声音不轻不重。</p>

    但我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p>

    吞下口中的豆饭，我看向她，问她：「如果这个时候是你躺在药堂，救还是不救？」</p>

    「那不一样……」</p>

    她急切的想要反驳。</p>

    我又问她：「哪里不一样？你是我娘，他是我爹。」</p>

    「不医治后呢？把他抬回来等死吗？」</p>

    「这些话，你敢跟爷奶去说吗？」</p>

    「啪……」</p>

    一巴掌打在我脸上。</p>

    脸火辣辣的痛。</p>

    我深深吸口气，继续说道：「你这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