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回家了，小公爷最终还是没有纳妾。</p>

    小琴说小公爷是真的喜欢三小姐的，他出面处理了这件事。</p>

    又一年春，三小姐生了个小公子，是国公府的嫡长孙。</p>

    三小姐出满月的那日，院子里喜气洋洋，而我被罚成了三等丫鬟，专门去给小公子洗尿布。</p>

    小书和小棋成了小公子身边的丫鬟，小琴慢慢在三小姐面前也能说上些话了。</p>

    只有我，越活越回去。</p>

    我们四个也分开了，好在小棋和小书还能睡在一起。</p>

    我却突然有些想念我那个化作黄土枯骨的父母，不知道我辈子是否还会有机会再给他们添一捧坟前土。</p>

    日子一成不变地过着。</p>

    小琴出事了。</p>

    小书满身满手血跑过来找我的时候，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脸。</p>

    没有时间解释，我赶过去的时候，小琴像是一块染红了的破布一样躺在后院柴房的后面。</p>

    小棋跪在她身边哭。</p>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躺在这？大夫呢？」</p>

    小琴虚弱地笑了笑。</p>

    「咱们是下人，是奴婢，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能请大夫的，你又忘了，小画。」</p>

    她的血染红了周边尚未出芽的枯草，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p>

    我们三个什么都做不了。</p>

    什么都做不了，唯一一个懂药理的人是她自己。</p>

    小琴的瞳孔开始放大。</p>

    她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拜托小棋：「我的钱都藏在被子的一个角里，我缝起来了。你把我的钱，我这些年得到的赏赐都要记得给我爹娘。」</p>

    「还有我死后的安葬费不要花，这个钱给我师父买点香烛，你帮我给他烧过去，好不好？好不好，小棋？」</p>

    小棋拉着她的手疯狂地点头：「小琴，小琴，不要死，不要死……」</p>

    回应她的是春末料峭的寒风。</p>

    小琴死了。</p>

    小琴刚咽气，三小姐身边的安意就来了。</p>

    她当着小琴的面升了我的职。</p>

    我一跃成为大丫鬟。</p>

    可当着小琴的面我实在是说不出感谢三小姐的话，我就那么愣怔地跪着，看着小琴的尸体没有反应。</p>

    小琴的去世，像是落入大海的雨滴，只在我们三个的心里留下痕迹。</p>

    小琴父母来接小琴的时候，我和小书要当值，管事嬷嬷没有准我们去。</p>

    好在小棋去了。</p>

    我去伺候三小姐之前，我们三个人见了一面。</p>

    「小琴为什么死？」</p>

    「是被来做客的客人一脚踢死的。」</p>

    那天，小公爷和几个友人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路过的小琴。</p>

    小琴跪在一旁行礼的时候，那位客人腰间的佩剑碰倒了小琴手中拖着的托盘上的汤盅。</p>

    热汤浇了在小琴的手上，迸溅在那位客人的衣角处。</p>

    他抬脚踹飞了小琴，小琴吐着血爬起来要给客人擦污渍，跪在地上磕着头道歉。</p>

    「三小姐为什么不叫大夫？」</p>

    小书哽咽地摇了摇头：「小琴是被小公爷身边的长侍送回来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p>

    再一次见到三小姐的时候，我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