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外。

    许守边骑着马，半伏在马背上，空荡荡的右边臂膀伤口处依然渗着血。

    身边是几骑同样或多或少负了伤的袍泽，为了照顾许守边，驱马不算太快。

    死战？

    许守边内心泛起一股苦涩。

    几乎是一夜之间拱手取凉州，还死战个卵？

    能逃出城的，也不过区区数百人罢了。

    同行的骑卒都很沉默，只闻马蹄踏雪沙沙声。

    许守边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想当年年少的时候，杀北边蛮子何曾在沙场上退后半步？

    如今成了老江湖，当了个狗屁的从九品的陪戎副尉，就惜起这条早该死在铁雪关的命来了？

    隐约有狼啸声不真切地传来。

    许守边胯下坐骑是北地大马，并不惊慌，反而是一路滴着血的许守边面色愈发苍白。

    领头的是仁勇校尉安凤柏，他肩头包着布，一处箭伤几乎钉穿了他的琵琶骨。

    江湖向来坚信，再硬的好汉，挑了脚腕的大筋，刺了肩胛的琵琶骨，任凭你是如何铁骨铮铮，你这辈子就算废了，这个在西十年前攻城最善登先的先锋校尉，这条好汉子，算是完了。

    安凤柏满口血腥味，恶狠狠啐了一口血沫子在雪地上：“兄弟们，这仇老子记下了。

    他娘的，早年随将军打擘唐，打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许守边咳嗽道：“老大，还提那个干嘛，这些新兵蛋子，谁知道那时候有多乱。”

    和许守边差不多同级的安凤柏副手仁勇副尉郑越道：“咱们王朝自从安徽年以来，感觉一首在走下坡路啊。

    先前那位周相在的时候，咱还不是指哪打哪儿，谁敢说半个不字？

    至于现在的这个……”郑越冷冷哼了一声，一口带血的唾沫砸在雪地里。

    许守边咳出血来，说不出话。

    安凤柏止住郑越，目光冷冽回头望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