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彩。

    又想，当年他想把我囚在他身边，今日，我又何曾不想把他囚在我身边？

    究竟是谁囚谁？

    他大可在国家战争败亡前自杀，像其他德国忠诚的军人一样，以他的性格，他会这么做，又怎么会愿意做一个战俘？

    他说，末路之时，他也曾动过自杀的念头。

    然而在我和他效忠的国家之间，他的选择显而易见。

    最后法庭宣告，德特里希无罪。

    我在法庭门口等他出来，女儿己经在小车里睡着了。

    等待没有多久，就见他步伐坦坦荡荡地走了出来，眉宇间失去了往日淡淡的忧愁，手里什么都没有拿，我看到了他身上的释然和洒脱，像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担，变得格外轻松自在。

    他拥抱了我，与我亲吻了会，又去看熟睡的女儿。

    “走吧，回家去，我想回一趟柯尼斯堡，看一下我的父亲。”

    他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眉眼，“告诉他，儿子对不起他。”

    “你忘记了？

    柯尼斯堡己经是俄国人的了。”

    我说，“希沃恩夫人说，你在那里的房产，也被没收了，而且，他们驱逐了在那儿的德意志人。”

    他想起来了：“噢，半年前我们输掉了东普鲁士，要想去看父亲，是件麻烦事了……”他再次与我相拥着，脑袋靠在我的肩头：“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也许父亲会出现在我夜晚的梦里，对我进行一番责备，到时再好好跟他道个歉什么的……”我笑出声来：“哪有儿子这么和父亲道歉的……”他说：“先不管了。

    那就先回柏林看看母亲，再与你和女儿回去洛杉矶，把家安顿。”

    我揽着他的腰：“嗯，把家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