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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安灼拉和他的副将们
公民自由的开始。’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傻瓜蛋?我抽屉里还有一张旧指券③呢。人的权利,人民的主权,活见鬼!我甚至有点阿贝尔④主义的倾向。我还可以一连六个钟点,手里拿着表,天花乱坠地大谈一通。”

    ①普律多姆(Prudhomme),领导当时巴黎革命活动的一个新闻记者。

    ②《民约》(leContratsocial),卢梭的著作。

    ③指券(assignat),一七八九年至一七九七年在法国流通的一种有国家财产作担保的证券,后当通货使用。

    ④阿贝尔(,1799?887),法国的法学家和保守派国家活动家,奥尔良党人,议会议员(1834?848)。一八四一年起是王家法庭的首席检查官,曾任司法大臣。一八四九年为立法议会议员。

    “放严肃点。”安灼拉说。

    “我原是一本正经的。”格朗泰尔回答说。

    安灼拉思考了几秒钟,作出了一个下决心的人的姿势。

    “格朗泰尔,”他沉重地说,“我同意让你去试试。你去梅恩便门就是。”

    格朗泰尔原住在贴近缪尚咖啡馆的一间带家具出租的屋子里。他走出去,五分钟过后,又回来了。他回家去跑了一趟,穿上了一件罗伯斯庇尔式的背心。

    “红的。”他走进来,眼睛盯着安灼拉说。

    他接着便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自己的胸脯上,按着那件背心通红的两只尖角。

    他又走上去,凑在安灼拉的耳边说:

    “你放心。”

    他拿起他的帽子,猛按在头上,走了。

    一刻钟过后,缪尚咖啡馆的那间后厅已经走空。ABC的朋友们社的成员全都各走一方,去干自己的工作了。负责苦古尔德社的安灼拉最后走。

    艾克斯的苦古尔德社的成员当时有一部分来到了巴黎,他们常在伊西平原上一处废弃了的采石场开会,在巴黎这一面,这种废弃了的采石场原是很多的。

    安灼拉一面朝这聚会的地方走去,同时也全面思考着当时的情势。事态的严重是明显的。事态有如某些潜伏期中的社会病所呈现的症状,当它笨重地向前移动时,稍微出点岔子便能阻止它的进展,打乱它的步伐。这便是崩溃和再生由此产生的一种现象。安灼拉展望前途,在未来昏暗的下摆下面,隐隐望见了一种恍惚有光的晃荡。谁知道?也许时机临近了。人民再度掌握大权,何等美好的景象!革命再度庄严地占有法兰西,并且对世界说:“下文且听明天分解!”安灼拉心中感到满意。炉子正在热起来。这时,安灼拉那一小撮火药似的朋友正分赴巴黎各处。他有公白飞的透辟的哲学辩才,弗以伊的世界主义的热忱,古费拉克的劲头,巴阿雷的笑,让·勃鲁维尔的郁闷,若李的见识,博须埃的喜笑怒骂,这一切,在他脑子里形成一种从四面八方同时引起大火的电花。人人都在做工作。效果一定会随毅力而来。前途乐观。这又使他想起了格朗泰尔。他想道:“等一等,梅恩便门离我要走的路不远。我何不到利什弗店里去转一趟呢?正好去看看格朗泰尔在干什么,看他的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

    安灼拉到达利什弗店时,伏吉拉尔的钟搂正敲一点。他推开门,走进去,交叉起两条胳膊,让那两扇门折回来抵在他的肩头上,望着那间满是桌子、人和烟雾的厅堂。

    从烟雾里传出一个人大声说话的声音,被另一个声音所打断。格朗泰尔正在和他的一个对手你一言我一语。

    格朗泰尔和另一张脸对坐在一张圣安娜云石桌子的两旁,桌上撒满了麸皮屑和骨牌,他正用拳头敲那云石桌面,下面便是安灼拉所听到的对话:

    “双六。”

    “四点。”

    “猪!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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