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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结队的武侯正巧从府门前如北风卷地,外头人声喧沸,嘈嘈杂杂。迈出的一只脚又收回。

    纵然心里万般不愿,迫于李谊的淫威,还有阿爹的清白,她也只得咬牙俯首。

    “在下……”

    “嗯?”

    她闭了闭目,“奴……遵命。”

    外头的噪杂也远了,李谊这才满意地落回原座,朝屏风后扬了扬颏,“那具尸体,你需要什么?”

    武饮冰认命地叹气,入戏极快,“请殿下多准备些炭火,奴可能要在您这座亭台水榭的园子里挖个不合时宜的坑用来解冻,其余,与上次一样。”

    李谊招来管事,领她和尸首下去。李谦在隔间憋的要死,听得下巴都不知脱臼几回。

    他探出来望着武饮冰和管事的背影,不住摇头,“哥,你真打算让这小獠奴做你面首?为了退门亲事,你也太拼了。”

    李谊则心计深远,慢腾腾地焚了一勺青木香,驱散屋内尸气。

    “据城中眼线回报,他们逃出长安的当晚,铺子里所有的伙计就被人灭了口,第二日连尸首都不见踪影。你觉得一个孤女,继续在那个宅子里逗留下去还有命活?”

    李谦敏锐嗅到一丝不明意味,当场戳穿他狡辩,“哥你……动机不纯吧。”

    李谊瞧不惯他不正经的模样,听了话语一瞪,“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我更想知道这个小太监的死因和那群人究竟有什么关联。”

    因为那枚焉支花,正是当年在大震关与父王李邈对战的吐蕃苏毗部的标志。

    香粉在熏笼里噼啪轻响,他长长的眼尾幽深又低黯,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忽的想起一事,“京兆尹王翃逮到了吗?”

    “晚了,”李谦摇摇头,然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条绳圈的走向,“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李谊眸光沉沉,沉默片刻后决意道,“这样,还有一件事要托你去办。”

    “什么?”

    他勾手将李谦招近,在耳边低语一阵,李谦笑眯眯道了声“好说”,乐颠颠地走了。

    *

    小花园里青烟袅袅,抱深的花木中间被刨出一个深坑,几丛芍药干枝可怜兮兮地躺在一边,引得回廊里点灯笼的下人们不敢靠近,遥相交头指点,不知是在议论火上的尸体,还是她本人。

    待到验毕,夕阳已经下山。

    武饮冰用热水将弩头洗去油脂,就著坑中炭火的微光反复摩挲验看,悬著的心总算落下。

    弩箭的剑身已被折断,仅剩的弩头上亦有焉支花纹,这意味着阿爹并不是杀害小太监的凶手。杀死他们的应是同一拨人。

    蓦然间,回廊上下人作鸟兽散,李谊现身园中小径,武饮冰余光留意,远远即向他叩首行礼。

    “殿下。”

    李谊行近,瞥了眼坑中星星点点的炭灰。她已经换回一身男装,戴着围裙面巾,一如在奉天县狱里那般干练。

    暮色中隐著一抹银光,他闲问,“头上的簪哪来的?好像见你在奉天戴过一次。”

    她不自觉伸手摸了下。她如今同男子一般束发髻,没成想这支簪笄上十分合适,“回殿下,是奴……阿爹留给奴的。”

    身份方才改换一日,她对此自称还有点别扭。

    李谊不作评议,话锋一转,“查得如何?”

    武饮冰双手奉上手中的弩矢,“这是从仇敬忠喉头处掏出,就是它造成的致命伤。”

    他拾过来对光察验花纹,语道,“果然是他们。”

    她惊疑,“殿下知道他们是谁?”

    他微微颔首。

    “是吐蕃的苏毗部落。”继而问道,“听说过前朝大震关之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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