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妈妈在用手测他的体温。

    “还跟刚才差不多温度啊，咋感觉把你烧傻了呢。”

    陈天乐内心一阵吐槽。

    有这么说亲儿子的吗？

    也没记得妈妈年轻时候爱开玩笑啊。

    牛秀兰掖了掖盖儿子身上的被子：“别乱动，冲到风就麻烦了。”

    厚被子捂汗。

    小时候一般的头疼脑热都靠这个。

    陈天乐印象中，有好几次都感觉要被亲爹妈捂死了。

    又闷又热又不能动。

    这还不如去医院打个屁股针呢。

    他刚要出声抗议，家里的门却被粗暴推开了。

    八九十年代的家属院、筒子楼，真是毫无隐私可言。

    一对母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小胖孩儿上身穿着绿底黑条纹的厚布衫，下身是一条蓝色臃肿大棉裤，黄褐色的稠鼻涕在他鼻孔边缘蠢蠢欲动，衣服上还残留着己经风干的饭渣。

    这是朱大力，上午刚跟陈天乐在护城河边打了一架。

    大胖女人是他妈妈马娜。

    她手上用木棍挑着一个湿漉漉的鸭舌帽，张开嘴就是一顿输出。

    “牛秀兰，你家陈天乐成天欺负我们大力，真是农村来的野娃，有人生没人教！

    你个村姑干脆带着你家的丧门星滚回乡下去吧！”

    母亲牛秀兰嫁给了县城的爸爸，可是户口迁不过来，还在农村。

    五岁的陈天乐甚至连户口都还没上。

    俗称黑户。

    这样的身份在县城事业单位的家属院里，处在鄙视链的底端。

    陈天乐因为这个没少被欺负。

    牛秀兰处处觉得低人一等，不知道受了多少窝囊气。

    如果父亲陈红旗在的话还好些。

    可他一去上班，母子二人就失去了庇护，经常被人堵着门骂。

    牛秀兰在这时候只会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