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孩(下)-2
的脑子里,经常是乱糟糟的,因为她的理论知识与这些实际体验无法结合,她已经体验到被刺激的感官和欲望的所有强烈冲动,但她认为,如同弗朗西斯·雅姆笔下的克拉拉·戴荣伯瑟那样,男人的吻就能让她做母亲。克拉拉虽然在生殖器结构方面有比较准确的知识,但在舞伴拥抱她时,却认为她的激动是由偏头痛造成的。
无疑,少女们的知识,现在比过去更丰富。但有些精神病学家认为,有不少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对生殖器的排尿功能以外的功能,仍是无知的。总之,她们几乎没有看到她们的性冲动与生殖器的关系,因为没有男性勃起那样明显的迹象在指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在她们对男人们的罗曼蒂克式的白日梦,即爱情,和她们所知道某些粗俗事实之间,存在着难以填平的巨大鸿沟。蒂德·莫尼埃说,她和一些朋友发誓要搞清楚男人的身体构造,然后相互报告:
我故意没敲门就闯进父亲的房间,于是我做了如下报告:“它看起来像个羊腿形的袖筒;就是说,像个滚筒,上面有个圆形的家伙。”要说得明白很难。
我画了一张图,实际上是画了三张。每个人抢走了一张,缩起脖子,一会儿看一眼,哈哈大笑,然后沉入梦想……像我们这样天真无知的女孩子,怎么能把这样一个东西,与感伤的歌曲、美丽浪漫的故事联系在一起?在那里,爱情完全是由尊重、羞怯、叹息和吻手构成的,因此被升华到阉割的地步!
然而,通过阅读、谈话和耳闻目睹,少女还是使她肉体的骚动具有了含义。她变得非常动人,充满欲望。在她的兴奋、极度激动、湿润和隐隐的不适当中,并通过这些,她的身体展示了新的令人不安的一面。年轻男人公开欢迎自己的性冲动倾向,因为他高兴接受他的男性地位。他的性的欲望,本质上是攻击性的、贪婪的;在那里他看到了对自己主观性和超越性的肯定;他在同伴们面前夸耀它;他的性器官仍然是他引以自豪的化身。那驱使他接近女性的冲动,与驱使他面对世界的冲动,属于同一个类型,而他是在这两种冲动中认识到自己的。相反,小女孩的性活动始终是隐秘的;她的性冲动一旦变化并侵袭到她的全部肉体,它的神秘性就会变得极其令人痛苦:她深受这种骚动的折磨,如同在忍受某种可耻的疾病。它不是主动的,而是一种即使在想像中也不可能自主消除的状态。她没有梦想过占有、塑造和侵犯,她的角色是等待和渴望。她感受到依附,她在她异化的肉体中嗅到了危险。
由于她的漫无边际的希望,她对被动幸福的梦想向她揭示了,她的身体显然是一个注定要属于另一个人的客体,于是她乐意只根据它的内在性去实现性体验。她所渴求的,是另一个人的手、嘴和肉体的接触,而不是这个人的手、嘴和肉体本身。她把性伙伴的形象留在暗处,或丢在理想的迷雾之中。然而,她无法摆脱他的形象对她的缠扰。她对男人的幼稚恐惧和反感,比以前更加暧昧,更加令人痛苦。以前,这些情感来自她童年的机体与她成人未来的彻底分离;现在,它们的根源在于少女在她肉体中所感受到的那种复杂性。她认识到她注定要被占有,所以她渴望被占有,同时她又讨厌自己的欲望。她对那种情愿充当猎物的被动性,既渴望又恐惧。赤条条。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的想法,使她极其兴奋;但她又认为,那时她在他的注视下将是孤弱的。那只抓住、触摸她的手,比他的眼睛更专横、更强求:她更加胆战心惊。然而,肉体占有的最明显、最可恶的象征,是被男性的性器官插入。少女一想到有人居然能像在皮革上戳一个洞一样,在她所认同的身体上戳一个洞,或像撕破一块布似的把它撕裂,就恨恨不已。但是,比起这种伤害及随之而来的疼痛,更让少女反感的是,她应当承受这伤害和疼痛。一位少女曾对我说:“想到被一个男人刺穿,真是太可怕了。”并非是对男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