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我都能把后果指给你们看。还有一回,那是五三年,本城市长绥索依·彼得罗维奇把我传去。……你们不会记得他了,而你们不记得他倒应该高兴才是。关于这个人的回忆,在我的全部回忆当中要算是最痛心的了。他把我传去,说:“你在上造什么谣,啊?‘可是我何尝造过什么谣?要知道,我不过在稿子里写道:我们此地有一帮骗子,以古斯科夫的小饭铺做他们的巢穴。……这个小饭铺如今连影子也没有了,已经在六五年被勒令停业,让给鲁勃佐瓦特斯基先生开食品杂货店了。
①保加利亚北部的城市普列文的旧名,在俄土战争(1877—1878)中成为土耳其的堡垒,俄国军队经过长期围攻后,于一八七七年底予以占领。——俄文本编者注
②一八七九年至一八八九年在莫斯科出版的一种自由派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③在彼得堡出版的一种反动的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④一八六二年至一八六八年在彼得堡出版的一种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⑤指《莫斯科新闻》,自一八五六年起在莫斯科出版,一八六三年到一八八 六年间由卡特科夫主编,成为一种极其反动的报纸。——俄文本编者注
⑥布尔加林(1789—1859),俄国的反动作家和批评家,“第三厅”(政治警察局)的走狗。
⑦犹太教的上帝耶和华的称号之一。
在通讯稿的结尾,我略微加上点那种味道。你们要知道,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写道:“鉴于上述理由,警察当局不妨对古斯科夫先生的饭铺予以注意,‘绥索依·彼得罗维奇对我大喊大叫,不住顿脚。’难道没有你,我就不知道还是怎么的?你这个混蛋居然要指点我?你是我的导师吗,啊?‘他嚷个不停,而且把我这个浑身发抖的人关进看守所里。
我在看守所里坐了三天三夜,想起约拿和鲸鱼①,遭到各式各样的屈辱。……我永远也忘不了这种磨难,直到我的记忆模糊为止!说句不怕您见怪的话,无论什么臭虫,无论什么虱子,无论什么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虫豸,也绝没受到过绥索依·彼得罗维奇对我的那种欺压!如今他已经去世,那就祝他升天堂吧。还有,我们教区的监督司祭潘克拉契神甫,也就是我心里暗自幽默地称之为小刀神甫的那个人,不知在什么地方看到一篇有关某某监督司祭的文章,费力地读了一遍,竟然以为这篇文章写的就是他,而且是由我一时轻狂写出来的,其实那篇东西根本就不是写他,也不是我写的。有一次我走过大教堂,忽然间,您要知道,有人在我后边用手杖使劲打我的后背和后脑壳,打了一下又一下,一连打三下。……呸,糟透了,这是怎么搞的!我回头一看,原来就是潘克拉契神甫,接受我的忏悔的教士。……他当众打我!!这是什么缘故?
我犯了什么过错?这件事我也只得忍气吞声。……我受的苦真是多啊,我的朋友们!“
颇有名望的商人格雷热夫正站在他身旁,笑一下,拍拍伊凡·尼基契奇的肩膀。
“你写吧,”他说,“写吧!要是你能写,又何必不写呢?
不过你是给哪一家报纸写?“
“我给《呼声》写,伊凡·彼得罗维奇!”
“能让我们读一下吗?”
“嘻嘻嘻。……当然能,先生。”
“那我们就能看出你是干什么事的能手了。嗯,那你打算写些什么呢?”
“喏,要是伊凡·斯捷潘诺维奇为初级中学捐上一笔钱,用这样的事我就会写出一篇东西来!”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是个商人,脸上刮得光光的,衣襟丝毫也不长②。他笑一声,脸红了。
“行,你写吧!”他说。“我捐钱好了。为什么不捐呢?我可以捐一千卢布。……”“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