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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未开的花献给尼·伊·柯罗包夫 -1
    他另外又叮嘱一些话,然后写好处方,很快地往房门口走去。他写处方的时候,顺便问起叶果鲁希卡的姓。

    “普利克隆斯基公爵,”公爵夫人说。

    “普利克隆斯基?”托波尔科夫反问道。

    “你怎么这样快就忘记了你旧日的……地主的姓!”公爵夫人暗想。

    公爵夫人没敢想“旧日的……主人”,这个旧日的农奴的气派太威严了!

    在前厅里,她走到他跟前,心里发紧,问道:“大夫,他有危险吗?”

    “我想没有危险。”

    “按您的看法,他会复原吗?”

    “我想会,”医师冷冷地答道,稍微点一下头,就走下楼去找他的马车,那辆马车也是又稳重又庄严,不下于他本人。

    医师走后,公爵夫人和玛鲁霞经过一昼夜的疲劳后第一 次舒畅地叹口气。名医托波尔科夫让她们觉得有希望了。

    “他多么仔细,多么可爱!”公爵夫人说,心里暗暗为世界上一切医师祝福。孩子有了病,母亲总喜爱医学,相信医学!

    “这个老爷可真神气啊!”尼基佛尔说。很久以来,他在主人家里除了见到叶果鲁希卡的朋友,那些浪子和酒徒以外,再也没见过另外的人。这个老头子做梦都没想到神气的老爷不是外人,就是从前那个肮里肮脏的孩子柯尔卡,那时候他不止一次揪住孩子的腿,把他从运水车上拉下来,饱打一顿呢。

    公爵夫人一直瞒住他,没有说出他的外甥做了医师。

    傍晚,太阳落下去后,由于忧愁和疲劳而四肢无力的玛鲁霞,突然猛烈地打冷战。这场冷战把她推倒在床上,紧跟着她就发高烧,肋部痛。她通宵说梦话,呻吟道:“我要死了,妈妈!”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钟,托波尔科夫来了,这回不是给一 个人而是给两个人看病:叶果鲁希卡公爵和玛鲁霞。他发现玛鲁霞得了肺炎。

    普利克隆斯基公爵家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肉眼看不见然而可怕的死神,在两张床的床头上忽隐忽现,随时威胁着年老的公爵夫人,要夺去她的两个孩子。公爵夫人急得没了魂。

    “我不知道!”托波尔科夫对她说。“我不知道,我不是预言家。要过几天才能看清楚。”

    他说这些话的口气干巴巴,冷冰冰,伤了不幸的老太婆的心。至少也该说一句有希望的话啊!仿佛要增添她的不幸似的,托波尔科夫几乎没有为病人开什么药,光是忙于敲打,听诊,责难,嫌这儿的空气不洁净,嫌压布放的不是地方,不是时候。老太婆却认为所有这些新近时兴的玩意儿都是毫无用处的空忙。她日夜不断地从这张床旁边走到那张床旁边,忘掉世上的一切,只顾发誓许愿,祈祷上帝。

    她认为热病和肺炎是最容易致人死命的疾玻等到玛鲁霞痰中见血,她以为公爵小姐已经到了“肺结核末期”,就倒在地下,不省人事了。

    不料,公爵小姐在得病的第七天,竟然微微一笑,说道:“我好了!”

    您可以想象,公爵夫人是多么高兴啊!

    连叶果鲁希卡也在第七天醒过来了。公爵夫人见到来这里看病的托波尔科夫,就走过去,好象见到天神似的不住祈祷着,幸福得又是哭又是笑,说:“我感激您,大夫,救活了我的孩子。谢谢您!”

    “什么?”

    “我对您感激不尽!您救活了我的孩子!”

    “可是……现在都第七天了!我本来料着五天就会好的。

    不过,反正也一样。早晨和傍晚给她吃这药粉。压布继续要用。这条厚被子可以换一条薄点的。给您的儿子喝点带酸味的饮料。明天傍晚我再来。“

    这位名医就点一点头,迈开平稳的将军步伐,往楼梯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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