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盗河车虔婆设计 服邪药二女争夫
却说郑婆铺谋定计暗算碧莲,拿了盒子使了一身汗来至进福门首。说:“袁妹子在家么?”碧莲说:“是谁?”出房一看,见是郑妈妈,吓了一跳,说:“老太太从那里来?”婆子说:“特意瞧你来了。”碧莲说:“请屋里坐。”忙递了一盅茶,说:“一向未能给你老人家请安,今日不知有何见教?”婆子说:“你还提呢!我知道你难往那里去,委屈你病了一场。我也难来瞧你,逢人至人打听,说你好了,我才放了心。劝你别恼她。那日她喝醉了,言投意不和,起了疑心,与你闹起来,把我急的了不得。你走了,我说了她半夜,她才明白了。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有嘴无心。如今好不后悔,倒不好见你了,昨日还是听见我说,你差些把人家的孩子打掉了。眼看着要临月了,她心里很过不去,叫我拿了这盒子东西与你赔不是。说但愿你养个小子,别计较她。等你养了,还来瞧你呢!”
碧莲先打量不知什么事,听婆子一片胡说把心放下来。古语云:女人见不了三句好话。听见说金宝回心转意信以为实,说:“主子打奴才是常事。六娘太多心了,又赏东西,实当不起,明日再磕头去。”婆子说:“你这几日怎么样?你看着不远了。”碧莲说:“我也不懂得,又无娘空,地北天南,明日要养时才苦呢!他又常不在家,连个作伴的也是无有。风火事要来了,谁请姥姥去?不怕你老人家笑话,至今连一尺布也无有,要张纸在那里?”婆子听了正中下怀,说:“你说的苦情,我是个心软的人。你放心,一切应用都交给我。有人就罢了。若夫人,我就会接小人。”碧莲说:“倒不知老太太有这段本事,就只谁敢劳动你老人家。”婆子道:“这有什么?你若不嫌弃我,还要认你作个干女儿。”碧莲说:“求之不得,只怕老人家是玩话。”婆子说:“你果然愿意,就叫我声娘。”碧莲连忙跪下说:“我的亲妈。”婆子大喜,说:“我儿,从今不用愁了。接小人、熬粥,有什么,都交给我,无有不尽心的。”碧莲说:“全仗着母亲疼爱。”
说罢,放了桌子,让虔婆上座,有现成的酒,还有两个柿子,一嘟噜葡萄,装了两碟,说:“母亲来到屯里了,喝口空酒罢。”说着斟了一盅递与婆子。虔婆说:“又生受我儿了。”碧莲陪着喝了两盅,吃了几块柿子。婆子说:“这个你倒少吃,看塞了胎。”碧莲说:“吃不得就不吃他。”婆子说:“是亲三分向,是火热炉灰。如今你既是我的女儿,福官就是我的女婿。你们可别拿我当外人。叫你女婿诸事不用管,家里有我呢!”碧莲说:“他算不了人,他还不知叫谁管呢!有你老人家,是他的造化好多了。”婆子说:“我也不可久坐,还得给你张罗事去。”说罢就起出门去了。
回至楼上,欢天喜地说:“好事办成了,倒凑巧,这就是你们的小造化。不但他愿意上当,还认了我做干娘。既认了亲,这事易如翻掌。”金宝喜的拍手打掌,说:“这才是个瞎子给个棒槌就认了真。得了她的紫河车,我们就有了本钱了。”珍珠儿道:“吃了就有么?”金宝笑了说:“这才是个傻子!春天不下种,苗从何处生?吃了她如同上地,还得下种儿才能有呢!你可好生记着,吃了药若带不上身子,挖了你的眼睛。”珍珠儿也笑了,说:“这由不得人啊!”
话休饶舌。过了几日,婆子买了些草纸、白布、蓝布,还打了一瓶黄酒,拿到碧莲屋里,正遇见进福在家,见他拿了许多东西,心中甚过不去,说:“这个干女儿认不着了,倒叫老人家操了心。”婆子说:“姑爷说哪里的话,也是娘儿们的缘法,尽点心也是该的。”进福道了谢就出去了。碧莲也道了万福。婆子坐下,递了茶,才待打包袱。忽然一阵肚子疼,站立不住。婆子说:“你过来,我瞧瞧。”看了看手说:“还早呢,这叫转胎。你把东西收拾了,过几日我再来。”碧莲忍着疼说:“妈妈忙什么?”婆子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