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围与包围
旅、雁门军区地方兵团和晋察冀野战军第十一旅等部队,还可再从绥东抽一个旅、晋察冀那边抽一个旅加强一下。让周士第挑大梁,当司令员兼政委,贺炳炎当副司令,廖汉生当副政委,王绍南任参谋长,杨尚高任政治部主任。我嘛,当当后勤,跑跑物资。”
彭德怀笑道:“你贺老总是晋绥军区司令员,又是晋绥分局常委。你不是当后勤、跑物资,是把舵!”
山西太岁乌鸦惊梦测凶吉,汉中老将饿虎扑食辨祸福
在延安养了两年病,把周士第这个晋绥军区副司令员养得心如火焚。到晋北野战军上任时,他基本上还是个病人。别离延安那天天没亮,妻子张剑便担心地问:“士第,你行不行啊?”周士第亮起胸脯回答:“吃什么药也比不得上战场好,你看看,昨天宣布命令,今天身上就长肉,胀得慌,要摔打!”
张剑心头涌起一股热浪。打从1940年12月同周士第新婚蜜月起,她就开始一遍一遍领教这个不要命的男人种种荒唐逻辑。婚后第二天,周便返回前线指挥抗日反“扫荡”。那时他说:不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再好的蜜月也甜不了。于是,他跑到前线一战就是三个月,蜜月只好一推再推,直推到1944年6月,新郎官回来了,可那不是来分享什么,而是治病。张剑真有点儿感谢病魔,但这话怎么好说出口?何况大战一来,病魔还不也得却步!丈夫毕竟是丈夫,心里总有比蜜月更多的东西。妻子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含着眼泪与欢笑把丈夫送上征程。周士第对妻子说:“这次不比往常,我们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太岁”就是山西土皇帝阎锡山。在山西这块地盘上,他几乎成了不落的太阳。现在,他是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只要扯起反共大旗,蒋介石便大肚能容,默认他的封建割据,依旧让他威风八面总揽山西军政大权。不过这几个月,“阎皇帝”一直陷在上党兵败的烦恼之中。他的随身侍从张逢吉作了难,见天不离左右还有侍候不周的时候,弄得疲惫不堪。
一天午后,阎锡山照例要眯“子午觉”。张逢吉在寝帘外躺椅上刚打个盹,忽听阎锡山在里面叭叭拍了两下巴掌。这是使唤下人的信号。张逢吉忙不迭地冲到床前:“您有甚吩咐?”
阎锡山额头汗淋淋地坐在床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宅院子里大槐树上,一群乌鸦呱呱地叫……”
张逢吉皱紧眉头想了想,随声附和道:“这一阵子天气闷,好像是有乌鸦乱叫唤。”
阎锡山长叹一声:“你懂吗?乌鸦叫祸呀!我们山西人常言‘乌鸦叫,棺材到’,这东西喜食腐尸,一闻死人味,便飞来了。上党那一仗,就有兆呢。唉,我好糊涂啊,成群乌鸦飞到我院里大槐树上,呱呱叫个不休,我就没当一回事,还派彭毓斌去增援,结果呢,没能救出史泽波,还又搭上两万人,白给共产党占了便宜。”
张逢吉递过热毛巾,嘴上劝慰道:“长官您也别太在意,那时候咱不是还没备好吗,现如今咱怕甚?队伍整得硬邦邦的,又有那高级顾问、高级参议,咱跟委员长合作,第一步先把山西保住,将来一统中国……”
张逢吉所言,正是阎锡山的“韬略”。“保卫晋中,固守太原”“先复省,后复国”是阎锡山在诸多场合一再宣称的口号。什么“高级顾问”“高级参议”,实际是阎氏冒天下之大不韪从投降日军中留用的3000多名所谓“技术人员”。他许诺,“凡留用人员无论官兵,均晋两级,发双饷”,“饷粮特殊优待,士兵皆予尉官待遇,官佐委以高权重任”。为了与共产党决战,阎锡山让这些双手沾满同胞血迹的日本军人改头换面穿上晋军服装,枪托打上“晋”字钢印,编成六个铁路护卫队、保安团,后又演化成“野战军独立第十总队”。这是个相当于师一级的作战单位,总队长由原日军混成第二旅上校参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