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个春天-1
大吉,也都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几十万朝鲜人全都被怀疑是间谍而放逐到哈萨克斯坦去。所有出过国的、在quot;国际旅行社quot;旅馆旁边放慢过脚步的、被照进有外国人面孔的相片中的、或者自己拍摄过城市建筑物(弗拉基米尔的quot;金门quot;)的苏联人--都被指控为间谍。对铁路线、对公路桥梁、对工厂烟囱瞧的时间过久--也被指控有间谍行为。所有滞留在苏联的为数众多的外国共产党人,所有大大小小的共产国际人员,不区别个人情况,一股脑儿首先被指控有间谍行为。对拉脱维亚的步兵--革命初期年代最可靠的武力,在一九三七年把他们全部关进监狱时,也都指控为有间谍行为!斯大林好似把风骚的叶卡捷琳娜的一句名言翻转过来并加以扩大了:宁可错杀九百九十九,决不能放过一个真正的间谍。所以怎能相信那些确实在德国侦探机关手里呆过的俄国士兵呢?!所以当成千上万个士兵从欧洲蜂拥而来并且不隐瞒他们是自愿应幕的间谍时,国家安全部的刽子手们感到多么轻松呀!最最英明的人的预言得到了多么惊人的证实!来吧,来吧,傻小子们,条文和报酬早就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这里适宜于提出一个问题:毕竟有这样一些战俘,他们没有去应任何招募;也没有给德国人做过专业方面的工作;没有当营警;整个战争时期蹲在战俘营里不露头,而终于没有死去,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例如,像电气工程师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谢苗诺夫和费多尔?费多罗维奇?卡尔波夫那样,用金属废料做打火机,靠此增加点食物。难道祖国也没有原谅他们当了俘虏吗?
没有,没有原谅!我认识谢苗诺夫和卡尔波夫是在布蒂尔卡,那时他们都已得到了自己合法的……多少?机灵的读者已经知道:十年加五年的戴笼口。他们是出色的工程师,但是拒绝了德国人让他们做专业工作的建议!谢苗诺夫少尉一九四一年是自愿上前线的。在一九四二年他还没有手枪,只有个空枪套(侦查员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用枪套自杀)。他曾三次从战俘营逃跑。一九四五年从集中营被解放出来后,他作为受惩戒人员坐进我军的坦克(坦克空投部队)--拿下了柏林,因此得到了红星勋章-一只是在此以后才最终给关进监牢并得到刑期。请看,这就是我们的涅墨西斯的镜子。
战俘中很少有人能作为一个自由人越过苏联国境线,如果在忙乱中给漏了过去,那后来也会被抓起来,即便是在一九四六-一四七年。有一些是在德国境内的集合站上逮捕的,另一些似乎并没有被捕,但从边界就被装上了货车,在押解之下运到分布在全国的为数众多的甄别审查营(甄审营)中的一个去。这些甄审营和劳改营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安置在里面的人还没有得到刑期因而必须在营里得到它这一点外。所有这些甄审营都是有活干的,它们附设在工厂,附设在矿场,附设在建筑工地,因此过去的战俘们从头一天起就可以投入十小时的工作日,同时,也像他们曾通过铁丝网观看德国一样,今天也是通过铁丝网观看他们失而复得的祖国。空余时间--黄昏和夜晚--就对被审查人进行讯问,为此在甄审营中配备了比一般多几倍的行动人员和侦查员。侦查照常是从一个定论开始,即你肯定是有罪的。你就必须身在铁丝网之内设法证明是无罪的。为此你只能接举证人,也就是其他的战俘,而这些人则可能根本不在你的那个甄审营里,而在遥远的省份,于是克麦洛沃的行动人员向索里卡姆的行动人员寄去质询,那里的人便讯问证人并寄回自己的答复和新的质询,你又被作为证人加以讯问。诚然,为了弄清一个人的命运可能要化上一年、两年-一但祖国于此并无损失:因为你每天都在采煤。如某个证人关于你做了不大好的陈述或者证人已经死掉,--那就怪自己吧,你的叛国罪马上就定案,巡回法庭当时就在你的十年叛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