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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慢慢地在社会里成熟着。而一旦它成熟了--将却会是那么简单。无论在一九二二年,无论在一九二四年,也无论在一九三七年,被告都还未能形成这样一种牢固观点,足以支持他冲着这支使人迷惑和僵冷的曲调昂首喊出:
--不,我们不是和你们在一起的革命者!……我们不是和你们在一起的俄国人!……我们不是和你们在一起的共产党人!
好像是,只需要喊出这么一声--布景便会塌散,厚厚的一层化装便会脱落,导演便会从暗梯逃跑,提词人也会纷纷乱钻到老鼠洞里去。而外面的气候将会是--六十年代!
但是,就连演得很成功的戏,也是十分劳民伤财的。于是斯大林决定不再利用公开审判了。
准确些说,为了让群众看清反对派的凶恶灵魂,斯大林在一九三七年曾经拉开过一个在区一级普遍开展公开审判的架势。但是找不到好导演,没有力量做这么周详的准备,况且被告们本身也没有多大意思--一结果弄得斯大林左右为难。只是知道这个内情的人很少。几次审判失败了-一整个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恰好在这史可以介绍一下一次这类审判的经过,说的是卡德案件。这个案子的详细报告当时在伊万诺沃省报上已经登了一个开头。
一九三四年底,伊万诺沃省和科斯特罗马省及下诺夫戈罗德省交界的一个遥远荒凉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新区,古老宁静的卡德村便成了区中心。新成立的领导班子是从各地调来的,彼此在卡德才认识。他们看到的是一片景象凄凉的穷乡僻壤,它需要得到资金、机器的支援与生产事业的合理经营,然而相反,它却被粮食采购压得气息奄奄。区委第一书记费多尔?伊万诺维奇?斯米尔诺夫是一个具有强烈正义感的人,区地政科长斯塔夫罗夫是一个祖祖辈辈的庄稼汉,出身于quot;集约quot;农民,就是那些在二十年代根据科学原理经营产业的勤恳而又有知识的农民。(这种经营方法当时曾受到苏维埃政权的鼓励;当时还没有决定把这些集约农民铲除掉。)由于斯塔夫罗夫已经入了党,他在清算富农时没有丧命(也许自己就去清算过富农?)。他们企图在新的地方为农民做点事情,但各种指示从上面滚滚而来,每一项都跟他们的创举做对;那里,在上面,好像故意发明一些办法来使庄稼人日子过得更悲惨。有一次卡德区的领导人往省里打了一份报告,说明必须降低粮食采购计划--现有计划区里不能完成,否则会使贫困化超出危险的极限。只要回想一下三十年代的局面(只是三十年代吗?)就可以掂量得出来这是一个对计划的多么大不敬的举动和对政权的造反行为。但是依照当时的作法,并没有由上头采取正面的措施,而是发挥地方上的主动,当斯米尔诺夫去休假的时候,他的副手第二书记瓦西里?费多罗维奇?罗曼诺夫在区委会上作了一项这样的决议:quot;如果不是托洛茨基分子斯塔夫罗夫的干扰,区的成绩将会更加出色(?)quot;。开始办起了斯塔夫罗夫的quot;专案quot;(做法很有意思:区别处理!对斯米尔诺夫先吓唬吓唬,使之中立,逼他靠边,然后再去搞他--这正是具体而微的斯大林在中央的策略)。然而,在争论激烈的党的会议上查明,说斯塔夫罗夫是托洛茨基分子,就如同说他是罗马的耶稣会教士。区消费合作社主任瓦西里?格里尤利耶维奇?弗拉索夫,一个偶尔受过一点零星的教育、具有那种俄国人身上令人惊奇的独特才能的人,他是一个自学出来的合作社事业家,善于辞令,在辩论中能随机应变,凡是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他能为之争得面红耳赤,他说服党的会议应当把区委第二书记罗曼诺夫因进行诽谤而开除出党!罗曼诺夫真地受到了警告处分!罗曼诺夫的最后发言对于他这类人很有代表性,也充分反映出他们对总形势的信心:quot;虽然这里证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