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群岛之港
斯话音的,只不过用词和我们完全不同罢了。
任何一个递解站的首长都会找这个窍门:所有编制内职务的工资都可以付给呆在家里不上班的亲属或者由监狱头头们私分。监狱里的差事只要你吹一声口哨,社会亲近分子中自报奋勇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他们只图一点,就是可以在递解站系缆,从此不下矿井,不上矿山,不进泰加森林。这些派工员、文书、会计、教育员、浴室服务员、理发员、保管员、炊事员、洗碗工、洗衣工、缝补匠--全都是递解站的永久居民。他们领的是犯人口粮,算在监室的名额里,但是他们不用首长关照也自有办法从大伙房里或者解犯的包袱里捞到额外的食物和油水。这些递解站的杂役们认准了,随便哪个劳改营里也不会比他们现在舒服。我们落进他们手里的时候,还是没有被搜刮干净的,所以他们要美美地敲我们一杠子。在这里他们甚至代替看守员对我们进行搜查。搜查之前劝我们把钱交给他们保管并且像煞有介事地开列一个什么清单,可是清单和钱一起马上就不翼而飞了。quot;我们把钱交上去了!quot;quot;交给谁了?quot;走来的军官惊奇地问。quot;就是刚才在这儿的那个人!quot;quot;具体是谁?quot;在场的杂役们都说没有见到……quot;你们为什么要把钱交给他?quot;quot;我们以为……quot;quot;以为个屁!少以为点就好了!quot;一切都吹了。他们劝我们把衣物留在洗澡房的脱衣间里。quot;没人拿你们的!谁要你们这些东西!quot;我们留下了,反正也不能带进浴室去。回来:毛衣不见了,毛皮手套不见了。quot;什么样的毛衣?quot;quot;灰的……quot;quot;噢,那准是它自己跑进洗衣房了!quot;他们有时也很讲信义地收取我们的东西:作为替我们把箱子送进贮藏室保存、把我们关进没有盗窃犯的监室、尽快地起解、尽可能不再拖延起解等等服务的酬劳。他们唯一不干的事是直截了当地抢劫。
quot;这些人可不是盗窃犯!quot;我们当中的内行们解释给我们听。quot;这些人是母狗.是给监狱当差的。他们是正经扒手们的敌人。正经扒手是那些蹲在牢房里的。quot;但是这一套对于我们这些家兔们的脑子是太难懂了。他们的派头都一样,他们身上刺的花纹也都一样。也许这一帮是那一帮的敌人,可全都不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这时候,他们叫我们在院子里紧挨监室窗户的地面坐下。窗户都有quot;笼口quot;,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有人用沙哑而善意的声音忠告我们:quot;乡亲们!这儿有规矩:凡是茶叶、烟末之类散装的东西,搜身的时候都要没收。谁有,快摆到这儿来,撂进我们窗户里来。我们以后还给你们。quot;我们能知道什么?我们是quot;福来儿quot;,是家兔。说不定真地要没收茶叶和烟末。我们在伟大的文学著作里面谈到过囚犯之间普遍的团结精神,囚徒是木会欺骗囚徒的!称呼得那么亲热--quot;乡亲们!quot;。我们把烟荷包撂给他们。纯种的扒手们在里面接住,然后传出哄堂大笑:quot;哎,法西斯小傻瓜们!quot;
quot;别想在这儿讲理!quot;quot;把你的东西全交出来!quot;--这就是递解站迎接我们的标语,尽管并没有挂在墙上。quot;把你的东西全交出来!quot;--看守员、押解员、盗窃犯全都向你重复这句话。你已经被沉重的刑期压得不能翻身,你想的是怎样松一口气,而周围的人想的是怎样搜刮你。一切人都是想方设法对本来已经精神颓丧和孤立无援的政治犯再加一层压力。quot;一切你都得交出去!quot;--高尔基递解站的一个看守员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