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群岛的根基-1
ot;月粮quot;quot;维持的--这就是劳改营的口粮。他们也正好是分为劳役农奴(甲组)和直接为地主(劳改点点长)和领地(营区)服务的家奴(乙组)。只有那些已经根本不能爬下炉炕(板铺)的,才能被承认是有病的农奴(丙组)。同样存在着对犯过错者(丁组)的刑罚,只是有这样一个区别:地主为了本身的利益,施行惩罚时造成的劳动日损失较少--只限于在马厩里用鞭子抽打,他没有禁闭室,而劳改点点长却遵照国家规定的细则把有罪者放进惩戒隔离室或严管工棚。
跟地主一样,劳改营长可以要任何一个奴隶充当自己的家仆、厨子、理发匠或者侍从小丑(如果他高兴,可以凑集一个农奴剧团),可以指定任何一个女奴充当自己的管家、侍妾或女仆。跟地主一样,他可以肆意胡闹,任性撒野。(希姆基劳改营营长沃尔科夫少校看到一个犯人姑娘在太阳下面晒干洗头后披散的亚麻色的长发,不知为什么心头火起,简短地命令了一句:quot;剃掉!quot;于是这姑娘马上被剃了光头。一九四五年。)不管是地主或是劳改营营长,在主子换人的时候,所有的奴隶们都是恭顺地等待着新主子,猜测着他的习惯,并且预先就归顺了他的权力。由于无法预知主人的意志,农奴很少考虑自己的明天--犯人也是一样。农奴役有老爷的准许不能娶妻--犯人更是只有在首长照顾的情况下才能搞一个劳改营里的老婆。正如奴隶的命运并不是农奴自己选择的因而他的产生不能怪他一样,犯人的命运也不是由他自己选择的,他落进群岛也是由于纯粹的天命。
俄罗斯语言早已识别出了这种相似性:quot;给人们吃过了吗?quot;quot;把人们派去干活了吗?quot;quot;你有多少人们?quot;quot;派个人给我!quot;人们,人们--这是说的谁?从前关于农奴是这样说的。现在关干犯人也是这样说的。然而关于军官,关于领导人就不能这样说--quot;你有多少人们?quot;,谁也不会懂。
但是会有人反驳说,和农奴的相似点毕竟不算多。差别更多一些。
我们同意:差别更多一些。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差别都表明农奴制的好处,所有的差别都表明古拉格群岛的不好处!
农奴劳动的时间不多于从日出到日落。犯人--摸黑开始,摸黑结束(而且还并不一定能结束)。农奴的礼拜天是神圣的,还有东正教的十二节日、本地教学节日、圣诞节至主显日之间的若干天(他们要化装游逛呢!)。犯人在每一个星期日之前都要嘀咕:会给还是不给呢?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节假日(就像伏尔加河水没有公休日一样):这些五月一日和十一月七日带来的搜查和特殊措施的痛苦超过节日本身的好处(而且有一部分人年复一年地正好在这些日子里被关进禁闭室)。农奴的圣诞节和复活节则是真正的节日;他们完全不知道什么下工后、清早和半夜的搜身(quot;在铺边站好!quot;)。农奴们住在固定的农舍里,认为它是自己的。天黑睡下---在炉顶的炕上,在炉顶的高板床上,在长凳上--的时候知道:这地方是我的,早先在这儿睡,以后还在这儿睡。犯人不知道明天他将在哪一座工棚里(甚至下工回来的路上,也拿不准今天是不是还在那儿睡)。他没有quot;自己的quot;板铺,quot;自己的小车厢quot;。人家赶到哪儿算哪儿。
劳役地租制农奴有的有自己的马,自己的木犁、斧、镰、纺锤、树皮编的筐篮、盘碗、衣裳。连家内农奴,据赫尔岑所写的,也总有几件多余的衣服,他们可以当作遗产留给亲近的人,这些东西从来是不会被地主没收的。而犯人却必须在春天交回冬装,在秋天交回夏装。在清点时把他的背囊抖得干干净净,每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收归公。一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