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社会亲近分子
过(在西方现时还存在着)一种对盗贼的不正确观点,把他们看成是不可救药的、固定不变的罪犯(quot;犯罪成性quot;)。因此,在递解站上和监狱里,把政治犯同他们分隔开来,以免受其侵害。因此,行政管理当局,如n?雅库博维奇所述,挫折他们在囚犯界里的放纵习气和带头地位,禁止他们担任公共职务、肥缺,从而坚决地站到其他的苦役犯方面。quot;萨哈林岛把他们成千上万地吞了进去而没有吐出来。quot;在!日俄对刑事惯犯采用的公式是:quot;把他们的头按下去套进法律的铁轭!quot;(乌鲁索夫)所以一九一七年以前,无论在国内生活中或者在俄国的监狱里,盗贼们都没有为所欲为。
但是,任格掉下来了,自由放出了光芒。二月革命一来,刑事犯罪分子们呼地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牢门,跟自由公民们混在一起了--有的是趁乱跟政治犯一道出来的,有的是根据克伦斯基优惠的大赦令,接着就放出来的。在一九一七年上百万士兵的开小差中,然后在国内战争中,人的欲望,首先是盗贼们的欲望,大大地放纵起来了,再也不愿把头套在轭下了,何况还向他们宣布不需要这样做了。人们认为这是一种有益和有趣的观点:他们是私有制的敌人,也就是一种革命力量,应当把这种力量引入无产阶级的轨道,而这是毫不困难的。这时,他们的空前大量的接班人成长起来参加了他们的队伍,这些人是由国内战争的孤儿变成的流浪儿、小流氓。他们在新经济政策的沥青锅旁取暖,他们受到的最初教育就是割女人的手提包,用钩子从车厢窗户里拽出箱子。作为社会问题考虑,这一切都是环境造成的,不是吗?我们要把这些健壮的流氓无产阶级改造过来,纳入到自觉生活的体系中去!这时就出现了最初的公社、教养院、quot;生路quot;(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流浪儿--这还不是法律上的贼,流浪儿的改过自新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变坏呢)。
现在,过了四十多年以后,可以回顾一下并提出疑问:究竟谁改造了谁:契卡人员改造了盗窃犯?还是盗窃犯改造了契卡人员?接受了契卡信仰的盗窃犯就成了所谓quot;母狗quot;,盗窃犯们专杀这种人。可是,养成了盗窃犯心理的契卡人员--这是三十一四十年代的果敢的侦查员或意志坚强的劳改营长官,他们受到尊敬,他们得到提升。
而盗窃犯的心理是很简单的,很容易养成的:
1.我要生活和享乐,别人去他妈!……
2.强者有理。
3.人家没有砸在你头上,不要自己往上凑(就是说,没有揍你,就不要去为挨揍的人打抱不平。等轮到自己头上再说)。
单个地打击驯服的敌人!--这是一条很熟悉的法则。希特勒这样做过。斯大林也这样做过。
舍伊宁老在我们耳边唠叨什么盗贼们有quot;独特的法典quot;,他们说话讲quot;信用quot;。你读他写的东西,他们好像都是些堂?吉河德式的人物和爱国者!可是如果你在监室里或在quot;乌鸦车quot;里遇上这帮鬼怪……
哎。出卖良心的笔杆子们,说谎说够了!你们是扶着轮船的栏杆、隔着侦查员的办公桌来看盗贼的。你们从来也没有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中遇上过盗贼!
盗贼--不是罗宾汉!当需要去偷奄奄待毙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去偷奄奄待毙的人!当需要从冻坏了的人脚上扒下最后的包脚布的时候,他们也决不会不屑去干这种事。他们的伟大口号是:quot;今天你该死,明天才是我!quot;
但是,他们也许真的是爱国者?为什么他们不去偷国家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不去抢特种别墅?为什么不去拦截长长的黑色小轿车?是因为他们预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