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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奖章。一九一七年(真是求学的好时机!)她来到莫斯科,考入恰普雷金女子高等学校的哲学心理学系。作为金质奖章获得者,在十月政变以前,她可以领到国家杜马的助学金。这个系专为文科中学培养逻辑学和心理学教员。整个一九一八年,她一边靠私人教课挣钱,一边学习心理分析。她显然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她以整个的心灵感觉到……准火焰般的玫瑰之上,静止地,
万物的活的祭坛的烟霭冉冉升起。
这时她已经倾心于佐尔丹诺?布鲁诺和丘特切夫的诗意的哲学,甚至一度自认为是东方天主教徒。她贪婪地改换着信仰,也许比改换服饰更勤(她没有什么服饰,况且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她还曾认为自己是个社会主义者,认为起义和内战的流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她不能容忍恐怖政策。民主,但不要暴行!quot;可以让双手沾染鲜血,但不能沾染污秽!quot;
一九一八年末她不得不放弃学业(那个学校本身还存在着吗?),历尽艰险回到父母身边,因为那里比较吃得饱。她来到迈科普,这里已经成立了一个兼收成年和青年的国民教育学院。安娜竟然做了该院的逻辑学、哲学和心理学代理教授。她在学生当中很得人心。
这时期白军在近科普已经面临本日。一位四十五岁的将军企图说服她跟自己一同逃跑。quot;将军,不要装样子了。趁着还没有逮捕您,快跑吧!quot;那些日子里,一个中学历史教员在教员们自己的聚会上举杯提议quot;为伟大的红军quot;干杯。安娜拒绝干杯,她说:quot;我决不干这一杯!quot;平素知道她的左倾观点的朋友们眼睛瞪得圆圆的。quot;这是因为……尽管有永恒的星星……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处决。quot;她预言。
她有这样的感觉,所有的优秀人物正在这次战争中灭亡,只有随波逐流者能够幸存。她已经预感到她的伟大时刻正在来临,但是还不知道……它将是怎样的事件。
几天以后红军开进了近科普市。又过了几天,召开了一次全市知识分子大会。第五军特别处处长洛谢夫上台讲话。用一种(离骂街不远的)横扫一切的口气痛斥quot;腐烂的知识分子quot;:quot;怎么?你们是脚踩两只船吗?等着我来请你们?为什么你们自己不来?quot;越说火气越大,他把左轮手枪从抢套里抽出来,一边摇晃着它一边叫喊着:quot;你们的整个文化都是腐烂的!我们要彻底摧毁它,建立新的!你们当中谁敢挡道,我们就把他消灭!quot;说完向会场上问:quot;谁要发言?quot;
大厅像坟墓一样沉默着。没有一下掌声,没有一只手举起。(大厅沉默着--这是因为吓呆了。但是恐吓还没有经过排练,所以人们还不知道这时是必须鼓掌的。)
洛谢夫一定没有估计到有人敢出来发言。但是安娜站起来了:quot;我发言!quot;quot;你?好吧,爬上来,爬上来!quot;于是她穿过大厅登上舞台。一个身材高大、圆脸、面颊甚至还透着排红的二十五岁的女子,慷慨的俄罗斯大自然的产儿(她领的面包口粮只有八分之一磅,但是她父亲有一个不坏的菜园子入栗色的粗辫子能够拖到膝盖。但她是个代理教授,不能像这样打扮,所以把它盘在头顶上,好像是多了一个头。她声音洪亮地作了回答:
quot;我们听到了您的愚昧无知的讲话。你们召集我们到这里来,但是没有通知是来埋葬伟大的俄罗斯文化。我们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文化传播者,而看到的却是掘墓者。您今天与其讲这些话,还不如简单地把我们骂~顿!我们应当理解您是代表苏维埃政权说话的吗?quot;
quot;不错。quot;已经慌了手脚的洛谢夫还是很骄傲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