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天的法律
打断,转移话题,扰乱他的辩论水平,就是:quot;既然我们已经计划好要建设共产主义,那么还会有什么世界末日的到来呢?quot;
下面让我从一位年轻姑娘叶尼娅?赫洛波尼娜在法庭上作的最后陈述中引用几句吧。quot;这些年来,我宁愿不去看电影,不去跳舞,而阅读《圣经》和作祈祷。现在,你们却只是因为这个就判我徒刑,剥夺我的自由。当然,作为一个自由人而生活确实是幸福的,但是,作为一个无罪的人而生活则更幸福。列宁说过:只有在土耳其和俄国还保存着诸如宗教迫害之类的可耻现象。我没有去过土耳其,所以不知道那里怎样,而在俄国呢,就是你们所看到的这个样子……?quot;法庭没有允许她继续讲下去。
法庭判决是:二名判五年劳改,二名判四年劳改,多子女的巴兹别伊被判三年劳改。被告们高兴地接受了判决,立即又作祈祷。于是,quot;工作单位的代表们quot;高喊:quot;判得太轻了!还得加重!quot;(得浇上煤油烧……)
一些有耐心的浸礼派教徒经过调查和统计,成立了一个quot;囚犯亲属委员会quot;。这个委员会发行一种手抄的《会报》,报道对信徒的各种迫害。从这份《会报》上,我们看到:自一九六一年至一九六四年六月之间有一百九十七名浸礼派教徒被判刑,其中有十五名妇女。(一百九十七人全部有名有姓。委员会还调查了靠这些被判刑者赡养的、如今衣食无着的人口数字,是四百四十二名,其中学龄前的子女三百四十一名。)这些人大部分被判五年流放,但也有些人被判五年严管劳改,(就差没有送到容条纹布囚服的特种营去了!)然后再加判三至五年流放。哈尔科夫州奥尔尚地方的兹多罗维茨由于信教被判七年严管劳改。七十六岁的阿连德也因信奉宗教被判刑。洛佐沃伊全家(父亲、母亲、儿子)一起被关进监狱。住在哈尔科夫州兹米耶夫区索科洛沃村的叶夫根尼?姆?西罗欣是卫国战争时双目失明的一等残废军人,他因为quot;用基督教思想教育自己的孩子quot;而被判三年劳改,他的三个孩子(柳芭、娜佳和拉娅)则根据法院判决必须离开他。
对浸礼派教徒布罗多夫斯基进行审判(尼古拉耶夫市,一九六六年十月六日)时,甚至公然利用显系伪造的证据。被告抗议说:quot;这么干未免太丧良心了吧!quot;法官则直率地告诉他:quot;法律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人揉坏、压碎、消灭掉!quot;
这就是法律!这还是quot;遵循了列宁准则的quot;那些年代的,不是所谓quot;不经过法院的迫害quot;!
不久前,人们看到了从劳改营里传递到外界的C?卡拉万斯基的令人心惊胆寒的作品《请求书》。这位作者原被判刑二十五年,他服完了十六年(一九四四-一九六0)就被释放了(显然是根据关于quot;三分之二quot;的规定)。他结了婚。后来……到大学去了吗?不!一九六五年突然有人来到他家宣布: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你还有九年刑期没有服完!
除了我们国家,世界上别处哪里会有这样法律?!给人们套上二十五年刑的铁枷锁,要到七十年代才能满刑!可是,突然,颁布了新的法典(一九六一年),规定刑期不得超过十五年。那么,大概法学系一年级的学生也会懂得,原来的二十五年刑期当然该取消了吧!不,我们国家可不取消。在我们这里,你哑着嗓子叫也罢,拿头碰墙也罢--反正不取消。对不起,请你继续服刑!
这类人并不算少。那些没有赶上赫鲁晓夫的quot;释放流行病quot;的囚犯,和我们同一个作业班的人,同牢房的人,在递解站邂逅的人,现今仍有不少被遗忘在劳改营里。我们过着恢复原状的生活,却忘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