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九
是,还有一群人围在酒柜台那边。
“有天早晨,吃过早饭,我正坐在河边上做针线,奥代特玩着拉里给她买的积木,这时,拉里走到我面前来。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他说。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吗?’我说,感到诧异。
“‘是的。’“‘你就此不回来了吗?’我说。
“‘你现在身体已经很好了。这里的一笔钱够你过完夏天,并且回到巴黎重行开始了。’“我一时间心里非常难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站在我面前,象平日那样坦然微笑着。
“‘我有什么地方使你不快吗?’我问他。
“‘一点没有。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有工作要做。我们在这儿过得非常开心。奥代特,来跟叔叔说再见。’“奥代特太小了,什么也不懂。拉里把她抱起来,吻了她;然后又吻了我,就走回旅馆去;一分钟后,我听见汽车开走了。我看看手里的银行支票。一万二千法郎。事情来得是这样快,我连反应都来不及。‘zut alors[注],’我跟自己说。至少我有一件事情得感谢老天,我没有让自己爱上他。可是,我简直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禁笑了。
“你知道,有一个时候,我只是简简单单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竟给自己挣得一个很不坏的幽默家头衔。对多数人说来,他们完全想象不到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当作我是说笑话。”
“我看不出这里的关系。”
“你知道,我觉得拉里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是唯一能够完全无所为而为的人。
这就使他的行动显得古怪。有些人不相信上帝,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是为了上帝之爱;这种人我们是不习惯的。”
苏姗瞠着眼睛望我。
“我可怜的朋友,你酒喝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