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暖，上头仿佛还留着柳朝朝的体温，散发着熟悉的脂粉香气。

    朝朝性格婉顺，擅长歌舞，通晓音律，还记得他第一次见朝朝跳舞，轻胡旋，身段飘摇，惊艳得让人以为天仙下凡。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或许美人对于容貌的追求更严苛，二人曾经微服出巡游玩，她买的最多的，也是胭脂水粉。

    谢玄对柳朝朝难以割舍，除了她的美貌和才艺，更多的，是她和自己近乎灵魂相契的喜好，心灵相通的人多么难能可贵，却不能，长久拥有她。

    谢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条真丝手帕，轻轻覆盖在柳朝朝被勒得变形的脖子上，还贴心为她系了个蝴蝶结。

    “朝朝，你别怪我，我是被逼的，我还是爱你的，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再爱我，知道吗？”

    他反反复复强调自己对她的爱，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其实他最爱自己的事实。

    谢玄出门后去了江梅屋里，一番温存后，接受了她把柳朝朝安葬在驿站后山的提议。

    此时谢玄站在常春巷，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龙一己经确认过，柳家人全部身亡，他迟早会把叛军赶出圣唐王朝，往后，他就是说一不二的皇上。

    柳钊结党营私，贿赂公行，不仅如此，在朝堂上总是仗着权势反驳他，挑衅他的威严，他早就想处理柳家了，从前都是看在柳朝朝的面子上。

    却不知他薄情寡意的做法，通通落在死去的柳朝朝眼里，她飘荡在空中，整个魂魄散发着黑雾，首首往谢玄身上去。

    谢玄只觉阴风阵阵，冷得发颤，一旁的冯元一拿着披风给他披上，“陛下，天冷，您小心身体。”

    “嗯，回屋吧。”

    谢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依旧觉得寒气入骨，无法驱散。

    柳朝朝愣愣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留在原地。

    烛火亮了又灭，天色逐渐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