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即将出现。

    只要天子一怒，他们这些贴身近侍，怕不是今日就要陪着小皇子同走一遭轮回。

    好在当今皇帝的二女儿，越国公主赵凤来突然转身，神色悲伤、语气哀痛地劝说起自己的父亲。

    对于自家天生聪慧、容貌丽质的女儿，皇帝老父亲自是宠爱有加。

    等听完女儿贴心的劝解，他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痛楚，暗道这些宫人照顾不周的罪责，便交由皇后，在日后亲自处理罢。

    父女俩又站了半晌。

    等风雨声渐渐弱去，赵凤来说出自己想要受箓入道、去五岳观修行、为父皇母后颂祷祈福时，这位己经头发灰白的老父亲毫无帝王气度，连连摇头摆手：“不好，不行！

    阿凤，这会儿，你母后可离不开你，朕，亦是不舍，况且修道啊……父皇，阿凤自会挑好日子，跟母后解释清楚。”

    冷风吹在赵凤来身上，她紧张地手脚冰凉，心头却鼓荡得厉害，一股又一股热流给了她继续开口说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她语气愈发坚定：“昔日太平兴国七年，邠国公主出家，法号员明大师，诵经祈福，庇得母子平安。

    如今，女儿愿效仿先辈，父皇若不赞成，阿凤亦可不受箓，不出家，带身修行。

    但正所谓，心诚则灵，此番还需去五岳观暂住，行居士礼，方可为至亲至爱，行至善至孝，为长辈祈福、为姐弟超度。”

    “……”想到这些年接连夭折掉的儿女，老皇帝最终还是重重叹了口气，望着自己这个万分宠爱的女儿：“阿凤，你宿有早慧，更难得是这十一岁来，鲜患有病……若你……”他虽没把“是男儿”几字说出口，但言至于此，父女俩都明白了其中意味。

    “……”赵凤来微张小嘴，几番踌躇，最终还是把“谁道女子不如男”等等不合时宜的话咽了回去。

    半晌，皇帝又絮叨起来：“阿凤……你可知，哎，在你母后分娩的前一夜，我在睡梦中，竟依稀见得一金翅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