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八层，出电梯钱凯就不敢往深处去了，指给他省长办公室的大概所在，让他自己过去。

    临别前秦阳教训他道：“你从社会上和官场里面沾染坏风气我不管，但以后少把那些坏风气带到同学之间，要不然你早晚会自绝于全班同学，没人再搭理你。”

    钱凯红着脸连连点头称是，又做了番保证，这才离去。

    秦阳赶到省长办公室外，正赶上省长邵羽和曾祖辉出来，不敢贸然跟邵羽打招呼，便侧身静候。

    邵羽六旬上下年纪，身高中等，长相慈和，留背头，戴着一副银丝眼镜，文秀俊雅，很有大学教授的风采。

    他出得屋来，扫了秦阳一眼，发觉他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就问曾祖辉道：“这是你秘书？”

    曾祖辉忙给他介绍道：“对，他叫秦阳，去年火中救人的那个青年英雄就是他。”

    邵羽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他呀，我说那么眼熟呢。呵呵，原来是我们的大英雄来了，祖辉同志你刚才应该带他给我见见的。”说完主动递手给秦阳。

    曾祖辉陪笑称是。

    秦阳受宠若惊，忙伸出双手跟他握手，恭恭敬敬的道：“省长您好，救人那件事对我而言实在是过誉了，因为我不过是组织在场群众开展自救来着，并非凭借一己之力救出了那么多人，而且当时的救人英雄还有好几位，结果省里却把功劳都算到了我头上，您还特意派唐厅长慰问我来着，让我深感受之有愧。”

    邵羽打了个哈哈，和颜悦色的道：“小伙子还挺谦虚，你虽然自以为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可当时危急关头要没有你挺身而出，组织自救，那群人全都得失陷在火窟里面，所以把功劳算到你头上，是没有问题的。”

    曾祖辉附和道：“对，他就是太谦虚了。”

    邵羽又打量秦阳几眼，见他外表一如人中之龙，而且目光灵透，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青年干部，有心考较考较他，便问道：“你知道我叫你们市长过来干什么吗？”

    秦阳点头道：“知道，我们永阳市属国企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又被省报刻意渲染，您作为省长自然要亲自过问一下。”

    邵羽刚才就觉得他面对自己时，并不像其他的低级干部初次见到自己那样惊恐紧张，现下又听他说话坦率直爽，甚至还透着几分胆大——直接抨击省报，心下啧啧称奇，问道：“那我考考你，如果换你是省长，你怎么处理这个事？”

    秦阳侃侃而谈，道：“首先要追责，省报那篇文章所揭露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市长肯定脱不开责任，但责任都在市长身上吗？我就要考虑了，是不是分管国资的历任副市长也有责任？国资委主任是不是更有责任？当然追责是次要的，更主要的还是避免类似情况的再次发生。我会要求市长回去以后对市属国企进行摸底排查，包括省内其它地级市，也要行动起来，从市级层面严加督查。事实上我们曾市长昨天调研市钢构公司发现诸多内患后，已经开始搞全市国企摸底排查这项工作了，但没想到突然被省报背刺了一把。”

    刚才在办公室里，邵羽已经听曾祖辉讲明了此事个中内情，包括曾祖辉开展工作处处遭到掣肘、历任分管国资的副市长不是从中捞钱就是甩手不管、省报那篇文章纯粹是打击报复等等，其中能体谅曾祖辉的就体谅他了，体谅不了的已经批评了他，现在听了秦阳这番话，板起脸佯作不悦，道：“你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给你们市长推脱责任啊？”

    秦阳摇头道：“没有，属于我们市长的责任，他肯定要一力承担下来，但不是他的责任，也不能白白替人家受过呀。就像是省报那篇文章，放着其它城市的国企破产事件不去报道，只报道我们永阳的，这不明摆着针对我们市长吗？”

    邵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