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梦
小胡子连连应声,也不多言,匆匆走了。
继而,常超又对云歌道:也要劳烦姑娘帮忙。
云歌点了点头,带路吧。
竹屋里都是男子居多,本来也不便照顾姜慈,有云歌随行回来,倒是方便了很多。
昏迷不醒的姜慈被安置在床上,云歌就留在她房内。
常超只交待道:姑娘稍后,大夫应该很快就到。
云歌应下来,她以为常超还要再说些别的,谁知道对方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匆匆走了,甚至连屋门都忘了关。
云歌看着这来去自如的屋门,心情很是复杂。
她想:这儿的人是从不把别人当外人吗怎么一晚上过去,我就能在这儿来去自如了
但她也是心里这么想想,她转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姜慈,脑子里都是方才在巷子里,对方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我云歌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云歌叹了一口气,随即关上屋门,搬了个小凳守在床边,喃喃低语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日你明明已经……若是换做以前的你,今日肯定不会……
…………
姜慈在昏迷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是云歌
姜慈的记忆还停留在云歌在巷子里喊她,后来怎么样了
姜慈一着急,想着赶紧去找云歌问问,谁知道一睁眼,面前竟是一方她从未见过的庭院。
这仿佛是冬天,四周白茫茫一片,庭院里的池塘上结了一层冰,她不知道自己站在这儿干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快冻成了木棍,正想离开这个地方,一抬腿,只感到脚都麻了,身子不稳,往前一扑,摔倒在地。
她冻得都不知道痛,手撑在地上准备爬起,往前一看,却傻眼了——这手为何这么小
她连忙低头再看,只见整个身体都是小小一只,估摸着还是个十来岁的孩童模样。
不等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责难的声音传来。
姜慈!你又在偷懒了!为何不去和姨娘学女工
姜慈转过头,看见一个嬷嬷模样的人十分生气地朝这边走来。姜慈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儿干什么,所以一时无话,可看在旁人眼中,这大概就是沉默地反抗。
果然,那嬷嬷又道:下次再见不到你去学,老爷也是要生气的!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这都是为了你以后好!你看谁家的小姐不会绣个花什么的!
姜慈没说话,手脚好不容易能使上力了,她默默从地上爬起来。
她心想:都是为了我好,却不见你来扶我一把。
那嬷嬷走近了,不待姜慈看清她的样貌,却见眼前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她所在的场景似乎被时空扭曲,再一转眼,她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处荒芜人烟的河滩边,她方才站定,只听身后又是一声斥责,一个男人的严厉声音传来:
姜慈,你怎么又在发呆,昨日教你的那套剑法可学会了
这是她习武的师父
姜慈想看看此人什么模样,但不等她抬头,却感觉到一个温热宽大的手掌覆在自己头上,轻轻地拍了拍。
很温柔。她没想到姜慈的师父是这样的。
只听那师父接着道:明年你就该出师了,若不好好学,到时候该如何向主公交待
主公
又是这个主公,这到底是谁
姜慈想问,但她刚张开嘴,眼前画面又再度变了。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周遭忽然变得阴暗无比,与其说这是一间屋子,不如称其为牢房更加合适。
屋子里很安静,姜慈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把剑,不远处似乎躺着一个人,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对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