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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柏渊身边的人立刻围了上去,要将温澄拖离顾柏渊的身边,而温澄甩开他们的手,眼泪骤然落下,却对着顾柏渊笑道:“你和小暮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最想要的东西,早就被你践踏得一干二净了。”
“你不配和她说话。”
“哪怕在她的墓前,你也不配多说一个字!”
我没有尸体。
爆炸后的人,能找到部分组织,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我手上戴着的一条金手链还残留着一半,连在我那段残破的手腕上。
温澄带走了它。而顾柏渊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
他依旧不肯相信。
所有人都围着他,说着节哀、安慰的话,身边的人更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如此上心。
我也不明白。
是因为他在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错恨了人,刚要弥补时,却发现这个人死了吗?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遗憾,恼羞成怒,不甘?
总不会是因为爱吧?
我自己都被我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逗笑了。
顾柏渊开着车离开警局,径直来到了我居住的小区。
他打开了我的房门,轻车熟路地走近我的卧室,然后开始找东西。
从梳妆台,到床头柜,再到房间的各个角落,翻箱倒柜。
可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条金手链。
他找到最后,他站在一地狼藉里微微喘着气,满脸痛苦。
而最后一个柜子倒出来的,是一份人工流产手术报告单。
他的手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颤抖着,像在捧着一团火。
而我站立在他的身侧,看着报告单上的日期,那颗随着死亡沉寂下的心,似乎终于也有了一丝疼痛的感觉。
那个孩子,来得真是太不巧了。
拿到确认怀孕的报告单那天,我萌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留。
可不知为什么,我竟还是心存侥幸,妄想试探一下他。
刚刚谈恋爱时,说到孩子,我和他总是满怀憧憬。
顾柏渊会笑着描摹着我的轮廓,说我们以后的孩子一定要像我,这样他就有两个宝贝可以宠了。
而当我终于在他面前提出那个无比愚蠢的试探时,他斜斜地睨了我一眼,嘴角竟勾起一个笑:“孩子?”
“你又在痴心妄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