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事!在政治斗争中,他像赵杰一样,虽然积累了不少经验,但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完全控制自己感情的程度。
赵杰理解马扩的心情,随之便叙述他两人这几天的经历。他们来到燕京后,打听得李奭连日在宫中宿卫,无法与他见面。心中焦急。直到前天中午,李奭从宫中下值回来,他们好容易找到机会。不肯错过,就在路上唤住李奭,出示赵良嗣的书信。李奭一着信封,就约退从人,与他们说起话来。
他们单刀直入地表明自己的身分和来意。
李奭读了信,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好久打不定主意。后来来个缓兵之计说:“二位来意已知。俺此刻正忙着,刚出得宫来一转,又要回去值夜班。二位先去找个客栈宿了,俟俺与家父从长计较后,再来通知可好?”
“此事万分急迫,只争在俄顷之间,怎容从长计较?”赵杰催逼他道,“俺还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奉告,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公子既要回官去值宿,俺两个今夜便随同公子进宫去密谈如何?”
“宫禁之地,警卫森严,”李奭吃惊道,“如何容得二位混进去?”
“这事攸关公子一门吉凶。祸患之来,迫在眉睫,俺得知了,如不奉告,岂不辜负了赵龙图对尊府的一片赤忱!俺等要进宫去,凭公子一句话,有何为难之处?”
李奭情急,果然去弄了两套禁卫军的号衣回来,让他们混进宫门,选个僻静处谈论起来。
李奭像他的老子一样,既看到小朝廷的岌岌可危,又贪恋目前的富贵,一时还不肯下决心。赵杰摊出了手里的牌,把赵忠、张宝两个被耶律大石捕杀之事相告,还危言耸听地说,赵良嗣那封信已落在耶律大石手里,祸生不测,要他快快打定主意。李奭果然最怕这一着,他横下了心,明确表态,明天一定与父亲商定办法,弃暗投明。
“兄弟们忒大胆,要说话哪里不好说,偏要混到宫禁中去。”
“这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赵杰说,“放过了他,又待何时再找得到他?休说宫中森严之地,谈论起来,倒是太太平平,安安静静,无人干扰,比哪里都强!李奭跟俺两个谈了半夜,看看不得机会出去,就安排俺等住在他房里。可笑燕王耶律淳那厮的寝宫近在咫尺,还蒙在鼓里,做他的南柯梦。”
“俺做了皇帝紧邻,这一宵睡得好不香甜!”沙真得意地说,“朦胧之间,一觉醒来,只见赵大哥睁大眼睛,似乎要想跟俺说什么,不想俺一个翻身,又呼呼睡去了,不知道与赵大哥说了话不曾?”
“话倒说的,不是与俺说话,却是自己说梦话,说什么擒贼擒王,俺真怕你说得高兴,惊动了人,坏了大事。”
“兄弟们何时见到李处温?他说了些什么?”
“到了午间,李奭才得空把俺等带出宫禁,回到相府。正值李处温已从北极庙回家,正派人去找儿子。俺四人在一间密室里谈开了。李处温说他已与宣赞见过面,准定照宣赞吩咐的去做。还说了许多好听话,说什么俺李某人身在北阙,心向南朝,何缘得以邂逅宣赞,岂可坐失良机?倒是他儿子说得老实。他劝老子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俺父子不动他的手,他必先动俺父子的手了。既要夺取这场富贵,事贵神速,千万不要落在他后面。
“黄昏时分,李处温奉诏匆匆进宫,直到深夜才回来,立即找俺等道:今夜的会,开得剑拔弩张,萧遏鲁、左企弓这批人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下肚里去。他舌焦唇敝,好容易才说服皇后定下大策。他还再三说,宣赞成就得这段大功,千万不可忘记他父子舍生忘死、效顺南朝的大功。”
“他们忙来忙去,就为了这一条。俺岂有不知之理?”
“赵龙图要不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怎敢行这条计策?可知他是十拿九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