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下马,直直盯着她的双眼瞬间猩红透底。
萧南音自知辜负父兄,惭愧的她只能低头认错:兄长,南音又任性了。
看她低眉垂眼模样,萧初北一腔怒火顺势而发:自知任性,为何还要进宫
她知不知道一旦接下和亲诏书,她就要远嫁边关!
她知不知道一旦她远嫁边关,再相见就是兵戎!
她知不知道他不愿她和亲!
宁战也不愿她和亲!
萧家军刚打完淮亥一战,未曾喘息片刻,怎可出兵边塞她抬起坚毅的双眼,恳求着萧初北,我自知父兄护我,可若我不和亲,萧家军又该如何自保
难道舍你和亲,萧家军就能问心无愧了吗
我乃主将之后,军中副统,舍我其谁
你自知是军中副统,怎敢不战而败,离散军心!
也许是话赶话,又或是她和亲一事令萧初北杀气腾腾,所以才会言语无状,行为失据。
双方默了片刻,才听见她缓缓而来的话语:若我不是军中副统,我便是当朝平阳长公主……殿下。
话还没说完,便被萧初北蛮力挥剑刺门的动作惊断。
她抬起受惊后却依然坚决的双眼,似恳求,似决绝。
魏太后欲除萧家之心昭然若揭,若她不和亲,萧家军便会战死在边塞,没有援军。
她是萧家一手抚养长大,父兄对她恩重如山,怎可在这生死一刻做懦弱的逃兵又怎可用萧家军全军的性命换她一人平安
她这般视死如归,教他如何阻拦。
望着她不为所动的双眼,萧初北猩红的眼底生出一丝缝隙:你既执意和亲,那便当未有过我这个兄长吧。
兄长!
萧南音追着萧初北喊了好几声,可他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拂袖而去。
那几日,萧初北总是早出晚归操练,萧南音回回堵他,都被他巧妙躲过。
启程出发去边塞的前一晚,萧南音特来萧初北的书房等候。
索性无聊,便捡来笔墨,作起了画。
她生性爱竹,画着画着,竟不自觉的添了支梅。
烛火慢慢的暗,又慢慢的亮。
察觉到男人影子在晃动,她抬眼望来,惊喜的喊着:兄长!
和她冷战数日,萧初北也失了心性,被她这么一喊,心都化了,哪里还舍得跟她置气。
不敢去看她引人沉沦的眼,只好挪眼去瞧她的画。
梅花傲骨,雀鸟灵动。
她生性爱竹,他难免开口问:为何画梅
兄长如梅,孤傲自洁。她说,这画,是送兄长的。
她亲手画的《梅雀》,兜兜转转几百年,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只是——
宁初北看着程以霜立于画轴前的侧影——清澈透明、安和干净。
他垂下眼,全是掩不住的失意。
她还是那个她,只不过,她忘了前世。
忘了这幅《梅雀》是前世的她为他所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