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死 春日归方七日,庭外已暄妍。 姜幼筠怀了身孕后口味多变,前阵子还吐得死去活来,场?
章致拙闭了闭眼,叹息一声,说道:“娘怕是不大好了,咱们明日就要回京,希望能赶上。”
心里的猜测成了真,姜幼筠心中感叹,在被子底下握住了章致拙的手,冰凉一片。
“咱们快些回去,还来得及的。”姜幼筠安慰道。
来得及吗?章致拙将脸埋进枕头,嘴上说着还来得及,心里却立刻算出了时间。沈氏最后发病是一月多前,已经没法吃下东西,大兴一路坐最快的船,也要一个月,他们一路回京同样最快也要一个月。
一个月,不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还是生死两隔离。
章致拙简直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强烈的情感,父母去世理论上是子女无可避免的一道难题。都说父母是横梗在死亡与子女面前的一堵墙,在这堵墙倒下之前,子女是无法对死亡产生真正意义上的理解的。
只有父母去世了,这堵墙倒了,只能一个人直面死亡了,才深切地感到一股不知所措、无力、没来由的愤怒和难以排解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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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讲,世上没有比父母去世更盛大、更隆重的痛苦了。
此刻,章致拙便深陷这痛苦之中。更是由于他是从现代而来,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是沈氏的亲生子,更是多了一分难言的羞愧与心虚之感。
如此,一层垒着一层,一层压着一层,直叫他喘不过气来。
姜幼筠抚着他的脸,看见了章致拙紧皱着的眉头,忍得通红的双眼,额上轻跳的青筋。
章致拙拿手掩着面,遮住留下的泪水,“我从来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
姜幼筠心疼地抱住他,感受到他痛苦的轻颤,和泪水的咸湿。
大概是怀着身孕的关系,姜幼筠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母性,如何能不去安慰痛哭的美人,心里也止不住地泛起怜惜和爱意。
致拙夫妇二人正准备上马车到渡口去,又碰见了京里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