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海棠依旧
晨露顺着窗棂滚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宁清玥倚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已经完好如初的往生玉。
天光渐亮,远处传来丫鬟们洒扫庭院的声响,一切都平常得让人心碎。
"夫人,该用早膳了。"
春桃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恍惚。
宁清玥将玉坠贴身藏好,转身时瞥见铜镜中的自己——眼下两片青黑,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她已经七日未曾好眠,每次合眼都会梦见陆砚之消散的模样。
"明远和阿满呢?"
"两位少爷已经在花厅候着了。"春桃欲言又止,"阿满少爷今早又提起侯爷说梦见侯爷站在海棠树下"
宁清玥指尖一颤,梳子"啪"地掉在地上。这已经是第三日了,阿满每日都会做同样的梦。
"我去看看他们。"
花厅里,明远正襟危坐,面前的白粥一口未动。
阿满却不在座位上,小小的身影贴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中那株海棠。
"阿满?"
孩子回过头,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清姨,我听见侯爷在叫我。"
宁清玥胸口一阵发闷。
自从第七夜过后,阿满就变得异常敏感,总说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先来用膳。"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今日苏掌柜要来教你认药材,记得吗?"
阿满不情不愿地挪到桌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清姨,你相信人死了还能回来吗?"
瓷勺"当"地砸在碗沿上。明远抬起头,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娘亲,我昨夜也梦见爹爹了。他说说让我们去海棠树下等他。"
宁清玥喉咙发紧。
她不敢告诉孩子们,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梦。
梦里陆砚之就站在那株他们初遇时的海棠树下,衣袂飘飘,笑得温柔。
"梦都是反的。"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快吃吧,粥要凉了。"
用过早膳,宁清玥独自来到书房。陆砚之的笔墨纸砚还摆在原位,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她拉开抽屉,取出那叠未寄出的信,指尖抚过熟悉的字迹。
"清玥,今日见你为母亲熬药烫伤了手,我多想过去看看但不行,这一世我必须狠心"
一滴泪晕开了墨迹。宁清玥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花。
这些信里藏着的陆砚之,与她记忆中冷漠的夫君判若两人。
窗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惊叫。宁清玥心头一紧,丢下信冲了出去。
院子里,明远和阿满站在海棠树下,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春桃和几个丫鬟围在一旁,个个面露惊色。
"怎么回事?"
"夫人!"春桃声音发颤,"两位少爷非说看见侯爷在树上"
宁清玥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抬头望去,只见满树海棠开得正艳,哪里有半个人影?
"真的!"明远急得直跳脚,"爹爹刚才就站在那里,还冲我们笑呢!"
阿满突然跑到树下,小手拼命拍打着树干:"侯爷!您下来啊!清姨来了!"
宁清玥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喉咙哽得生疼:"乖,爹爹他他不会回来了"
"谁说的?"
一道清越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宁清玥浑身一僵,缓缓抬头——
海棠花雨中,陆砚之一袭月白长衫倚在枝头,嘴角噙着熟悉的笑。
阳光穿透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怎么,"他挑眉,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