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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端电梯
   裸露在外的钢筋水泥像一具死亡的尸体,而她只是一只扒在巨人尸体上苟活的蛭虫。

    她随手摸了件带兜帽的衣服,将嘴里塑料口味的营养剂咽下,收拾收拾准备去垃圾厂捡捡今天的口粮。

    刚出门,林濯习惯性望了望隔壁,和她同样“门户大开”的房子里,住着一个中年女人。

    街道的霓虹灯映照到昏暗的房间中,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一个女人伏在地上,呼吸轻得快要听不见。

    林濯早已放下了在赛博时代一文不值的怜悯同情,但面对这一幕还是很难无动于衷。

    她思索片刻,站在屋外轻声呼唤:“李回,你还好吗?”没人应她,林濯只好放大声音:“李回!”李回胸膛快速起伏,霓虹的灯光像河流一般在她身上流淌,带走她的生机。

    李回快死了,林濯清楚得认识到这一点。

    过了许久,李回似乎是醒了,她声音嘶哑,身体却动不了分毫:“林濯……你还活着?”林濯沉默片刻,她默默笑了:“李回,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能比你先死?”李回沉重地喘了口气,喉咙像是呼呼漏风的风箱:“也是,不过我快死了。

    ”林濯有些不忍:“你找回来的基因药剂用完了吗?”李回突然笑个不停,声音有些尖锐,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我被骗了!那些药剂根本没用!它只会……只会让我的基因病更加严重!我早该知道的……在下城,我们没有出路……”林濯模糊地看到一点李回胸膛那块完全脱落的皮肤,她左手抽动了一下,有种兔死狐悲的绝望。

    李回说完就再也没了力气,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力地抬起头,长久地注视着昏暗迷蒙的天空。

    她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李回死了。

    林濯裹紧了单薄的衣服,将兜帽扣上,似乎想以此来抵挡无边的寒意。

    她凝视着李回的尸体,想了很久很久,思绪在寒冷中游离——下城没有“殡仪馆”,更没有火源,想要将李回火化安置是不可能的。

    但土葬……能葬在哪呢?林濯想起李回对太阳的渴望,她很久以前指着闪烁的霓虹灯问:“林濯,你见过太阳吗?和那个五颜六色的灯一样吗?”那时的林濯回答:“不一样,太阳、太阳是温暖的。

    ”李回笑了:“你说得对,不是温暖的,上城也不会将它据为己有。

    ”林濯没办法为李回变出一个太阳,她只能将李回埋葬在那块闪烁的霓虹灯牌下,找了块灰扑扑的木牌,为她立了个摇摇欲坠的碑。

    李回死了,那她呢?李回的死让林濯意识到再不行动起来,基因病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只能无助得等待死期降临。

    林濯决不能坐以待毙,单单靠垃圾厂里残存的药品是完全不能治愈自己的,自欺欺人、苟且偷生的日子早该结束了!她必须杀死过去的自己,为了生、为了更多的东西!穿越的两年里,她逐渐忘记了记忆中阳光的温度,忘记了空气的芬芳,忘记了水源的澄澈。

    在这该死的、暗无天日、死气沉沉的下城,她只是个苟且偷生的老鼠。

    凭什么上城人拥有一切,享受一切?曾经点燃又熄灭的怒火在林濯心头燃烧,她迫切地想撕碎一切,撕开那该死的上下城!离远航生物公司越来越近,林濯已经能听到前方斗殴喧闹的声音。

    沸沸扬扬的吵闹声和爆炸一般的巨响同时响起,紧接着就是冷兵器碰撞的摩擦声,没过多久,一声枪响打破了格局。

    林濯猛地停下脚步。

    在她面前,是光鲜亮丽、白炽灯亮得如同天堂的远航;在她身后,是死气沉沉,霓虹灯稀疏像兽类眼瞳的a区。

    林濯站在械斗人群之后,脚下是像湖泊一样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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