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心中的梦魇
狞恐怖。
守在门口的李贵见到他这幅模样,拔腿就跑。
阴冥发怒会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杀光!江别鹤站在地势最高处俯瞰越发邪门的木泉村。
他脸上的鄙夷溢于言表,这个男鬼正是够倒胃口的。
陈雪就像是林听骨无形的嘴枷,她在的时候,他还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一旦她离开,他就会成为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就像现在这般进行着无差别的屠杀。
“我会很乖的,别抛弃我……”足以媲美钢琴家的修长十指化为了杀人利器,他神情癫狂地将村子的怨鬼凝魂撕碎咽进肚子里,眸子也被鲜血染成猩红。
显然这个男人已经杀红了眼。
陈雪被拉进了一个密闭空间。
这里太过狭小闭塞,黑漆漆的像怪物的胃,带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空气中那种奇怪的臭味也变得浓郁起来了。
一个被锁链困住的女人正借着窗户投下的稀薄日光看书。
肮脏的环境与她的行为截然相反,像是泥泞里长出的莲,不合时宜地生长在最恶臭的角落里。
“娘!”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进了屋子,她端来一碗面,开心地对这个女人说:“娘,这你最爱吃的!”女人的双眼涣散无神,仿佛面前一切都无法勾起她的兴趣。
她残缺的手掌颤抖起来,强迫自己的视线落在书上,刺耳的声音生生压过女孩的呼唤:“雁群取代雁群,尘土归于尘土。
”“娘,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女孩还在尝试与她沟通,“娘,我可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女人一把推开靠近的女孩,嚎啕大哭起来:“畜生进去了!我不要生下畜生!”她的声音里充斥着绝望和毁灭,像是一把刀狠狠捅进了女孩的心里,也扎进了陈雪的心里。
女孩还是将那碗面放在她面前,留恋不舍地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直到面都坨了,女人才声泪俱下地用手指搅动着面条,仍是疯癫地念着同一句话:“雁群取代雁群,尘土归于尘土,欲望的血盆大口无法闭合,今年我比秋天枯黄得更早。
”她哭到几欲昏厥,脸色惨白,像残败的枯荷,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疯狂、狠毒、残忍到极致的气息。
这模样正是陈雪所熟悉的,这个女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无可奈何地变成厉鬼。
生者是深渊,死者成太阳。
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复仇的开始。
她就像一阵被风吹散的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外上了锁,窗子又太狭小,难道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陈雪心生烦躁,再次在屋子里翻找起来,还有一处没来得及搜查过。
枯黄的茅草堆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尸臭,隐约能看出上面有个血色人影,它的手一直延伸到草堆深处仿佛在够什么东西。
她掀开散发恶臭的铺盖,在里面找到了一张泛黄斑驳的纸,上面依稀可见秀丽的字迹:娘啊,想参加你的喜宴,期待最爱你的人掀开你的红盖头。
另一张残破的字上只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带沛沛回家”,落款是李莲。
这也许就是鬼新娘的执念,为了再次见到又爱又恨的母亲,所以夜复一夜宴请宾客,披上血红的嫁衣。
被茅草掩盖的木板一角突兀的露了出来,陈雪掏出靴后的匕首将井盖大小的木板撬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密道。
她谨慎地丢了个碎石子进去,没有回音,这意味着倾斜的密道很深。
困在屋子是死,进入密道说不定能活,毕竟这个女人一直想逃出去。
这时,村子里的风慢慢停止,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像是在母亲臂弯里睡着了般,陷入了诡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