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与心跳的暗号
边时,鹿簌月注意到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离开时带起一阵微风,夹杂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鹿簌月捏紧手中的银杏书签,总觉得黎栖梧最后那个眼神像是在审视一场无声的较量。
更让她在意的是,黎栖梧脖子上戴的那条银色项链,吊坠正是一片银杏叶的形状。
放学铃声刚响,鹿簌月就被堵在了校门口。
"簌月!"贺临风一把抢过她的书包甩在肩上,阳光在他栗色的头发上跳跃,映出金色的光晕。
他今天穿了件深棕色的皮夹克,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小的相机形状的胸针——那是去年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周末去老街拍胶片吧?你上次不是说想找新书的灵感吗?"他的笑容灿烂得像是能驱散所有阴霾,眼角挤出几道细纹,"我知道新开了家很棒的咖啡馆,他们家的提拉米苏"鹿簌月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教学楼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停云站在暮色中,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目光平静地望向这边。
虽然隔着半个操场,鹿簌月却觉得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让她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我我再想想。
"她匆忙收回视线,却看见贺临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容淡了几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从小到大的习惯性动作今天却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你最近"贺临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记得给我答复。
"他转身离开时,皮夹克在风中扬起一个落寞的弧度。
周六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鹿簌月抱着一摞新买的书跑进街角茶馆时,头发已经湿了大半。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引得几位客人抬头张望。
她站在门口抖落伞上的水珠,一抬头就看见了窗边的沈停云。
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套青瓷茶具。
修长的手指正拎着茶壶往杯中注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
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而下,将他的身影切割成模糊的光影。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整个人像是从黑白照片里走出来的一般。
"要一起吗?"他突然抬头,声音穿过雨声清晰地传来。
鹿簌月愣在原地,刘海上的水珠滑落到鼻尖。
她下意识想拒绝,却发现自己已经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沈停云起身走过来,递给她一条深蓝色手帕:"擦一擦。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黑色表带手表。
手帕角落绣着一片精致的银杏叶——和图书馆那枚书签一模一样。
鹿簌月接过手帕时,注意到他的指尖有一处细小的墨迹,像是长时间握笔留下的痕迹。
回到家,鹿簌月将湿透的外套挂在门后,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条深蓝色手帕。
台灯的光线下,她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棉布,而是上等的亚麻材质,触感细腻柔软。
手帕角落的银杏叶刺绣精致得令人惊叹,每一道叶脉都用不同深浅的丝线勾勒,在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
当她翻到背面时,在内侧发现了用同色丝线绣的四个小字:"落落时雨"。
这是陶渊明《停云》诗中的句子,也是沈停云名字的出处。
更重要的是——这正是她匿名信中引用过的诗句。
鹿簌月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把手帕凑近鼻子,闻到一股极淡的雪松香气,和沈停云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