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与未完成的约定
的红绳,上面串着颗已经氧化变黑的小银铃。
黎栖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定情信物哦。
"她俯身捡起铃铛,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捏,铃铛就碎成了黑色的粉末,从她指缝间簌簌落下,"再坚固的誓言,时间久了都会风化。
"她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黑色粉末,转身离去时裙摆扫过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蛇爬过枯叶。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鹿簌月脚边,仿佛某种无声的威胁。
第三天的晨读课上,沈停云终于出现在教室。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像被人用墨汁涂抹过。
制服衬衫的领口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些许泥土,整个人散发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看到鹿簌月时,他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能谈谈吗?"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明显的鼻音,似乎刚经历过一场重感冒。
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里,他递给她一个牛皮纸信封,边缘已经泛黄卷曲,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我连夜回老家取的。
"信封里是一沓泛黄的信件,最上面那封的日期正是三年前的初雪日。
信纸上满是泪痕般的褶皱,黎栖梧的字迹已经晕开大半:「停云,医生说妈妈撑不过这个冬天他们要我立刻转学去国外那棵樱花树下的约定我放在储物柜最下层的礼物」信纸的一角有明显的烧灼痕迹,像是被人从火中抢救出来的。
沈停云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泥土:"她转学后我们就失联了,直到上个月"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越来越低,"她突然回来,说要完成当年的约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银戒指,内圈刻着已经模糊的日期,戒面是一朵精致的樱花,"这是她当年放在我储物柜的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声音哽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阳光从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下巴上悬了片刻,最终滴落在信封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天台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鹿簌月望着远处的冬樱树,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所以你约我看樱花,是因为""不是!"沈停云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像是怕惊扰什么,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寒风掀起他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间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棵树对我而言,确实承载着未完成的约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红丝绒衬里上并排躺着两枚银杏书签,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但和你的约定,是全新的开始。
"鹿簌月注意到其中一枚书签的叶柄处刻着细小的日期——正是她转学来的第一天。
沈停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准备了整整一年,每天放学后去手工教室"他的声音哽住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书签上精细的纹路,指腹上还留着几道新鲜的划痕,"本来想等樱花开了再"远处传来教堂整点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扑棱棱的振翅声中,鹿簌月突然想起照片背面的日期——三年前的初雪日,正是黎栖梧母亲病危的日子。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像是有人往她心脏上系了一根细线,此刻正被狠狠拉扯。
沈停云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他的掌心滚烫,与冰冷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那枚戒指,我昨天已经还给她了。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