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为祭
一边驾马,一边说道。
“夫人可知我几月前是因何入的罪奴市集?”新竹冷笑一声,“是因为我抢了汉族的车马!那老板为了能将我卖个好价,自然不会说实话。
”“还有,在市集里,我身上那些伤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竟没想到钓了条大鱼。
”此时的新竹似乎完全褪去了汉族女婢那般做派,完全露出鲜卑女子那种不羁洒脱之相来。
“你们汉族女人活得甚是无趣。
”新竹继续说道,“在我们鲜卑,女人个个可练骑射,耍大刀,喝奶酒!”“可不似你们汉族女子那般小家碧玉,只知道摆弄些琴棋书画。
”“别挣扎了,待到磐然,为表歉意,我请夫人喝酒。
”顾云姝大口喘着粗气,谁要喝你的酒,我们汉族女子也不是所有都喜欢摆弄那些琴棋书画!裴谳送走家眷,正在清点兵册和粮草,不料才刚过午时,站岗哨兵就狂奔而来。
“将军!薛崖副将引燃了求救烟火!”裴谳匆忙落下笔,他给薛崖派的兵不多,就是怕引人注目,可却都是精锐,还有为防马贼而设置的盾兵和弓弩手,如此薛崖还是引燃了烟火,不是件好事。
“马上点一百骑兵随我即刻出发!”他们已走了三四个时辰,虽然马车速度不快,但他以最快速度行进估计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一个时辰,一场小规模战斗早就结束了。
裴谳疾奔如箭,经过兵器库时,反手抄起弓弩,顺势挑起惯用的红缨长枪,廊柱上悬挂的青铜铃铛被劲风扫得叮当作响。
一声口哨,他的黑骏扬鬃跃出侧门,他挂弩上鞍,跃上骏马。
“将军,人还未齐。
不如多等片刻!”哨兵眼见裴谳踏沙疾驰,赶紧喊道。
“我先行一步,情况紧急,让他们赶紧跟上!”裴谳听闻哨兵描述,已经基本确定方位,并且车马这个时辰能走到何地他也心中有数,排除几个空旷地带,必然是赤土坡附近无疑。
“驾!”裴谳想到家中亲眷,心中急切,俯身疾驰,平日里他从不扬鞭抽他战马,这次竟也用上了最狠的鞭子。
他心知陛下此举必然引起胡人暴怒,胡人所得消息甚至会比他更快。
可他怎还侥幸以为敌人没有提前部署!此事有他责任,若是真是敌人提前部署于此处,他那十几人兵马,怎可能保住亲眷!可要命的是,边关将士非特殊情况不得请见家眷,此时敌人埋伏在边关和京都途径路上的黄沙之中,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谁!“驾!”裴谳鞭子抽的狠厉,只恨自己不能下一秒就抵达战场。
薛崖眼见远处黑点越来越多,已然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但他们必须要为裴谳家眷多挣些逃跑时间。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了!”薛崖举起长刀怒吼。
“拼了!”待到裴谳赶到,只见一地尸首,血染黄沙,他未喊停,可其身下战马已经放慢了速度。
遍地残骸,他亲自挑选的车马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尸体中,穿着狐裘皮革的胡人占了多半,可见这是一场以少战多的战斗,将士们浑身刀痕,想来也是拼尽全力。
裴谳手握红樱长枪锤进沙地,溅起一片尘埃。
他在寻熟悉身影,战马每每所过一个身穿盔甲的战士,他都觉心痛万分。
路过马车车厢残骸,他更有些不敢去看。
眼见里面没有熟悉身影,裴谳才松了口气。
“薛崖?”裴谳朝着大漠孤烟处怒吼一声,回声阵阵,却未有人回应。
遍地残骸,所幸未见他父母家眷和薛崖的身影。
裴谳仔细观察地上马蹄,可黄沙之地,一阵风吹过就会掩盖所有所过痕迹。
身后援兵已到,裴谳紧急下令分队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