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咒你们断子绝孙
,咒我?”——手杖断裂后,钟昀并未再去讨一副新的。
因为大娘子听闻方礼致使钟昀险些摔倒的消息后,命方礼面壁了三日,又命方禇、方祾二人在方礼面壁的日子里轮流给钟昀做拐杖。
钟昀也没有空闲的双手,去拿其余的支撑物。
毕竟这三个儿郎都怕极了母亲。
方礼面壁三日只能呆在自己屋中,而方禇、方祾则是停了课业。
钟昀自知并无大碍,见他们兄弟三人这个样子,不免自责。
“不,不耽搁,”方禇似是少与女郎接触,这样搀扶着很是拘谨,“今日考堂测,考的珠算,我,我刚好不擅长。
”方禇已同方礼一般,高出了钟昀大半个脑袋,但说起话来却有少年的青涩感。
钟昀觉得可爱,但也知道分寸,不敢同方礼那样胡言乱语。
“我也不擅长珠算,小时候连没少因为这个被夫子打手心,”钟昀道,“你们的夫子也爱打手心吗?”方禇点点头,说监丞严厉,监生行为举止稍有越矩,便会受罚。
钟昀听着发怵,想当年自己与那几位表兄弟,可是出了名的倒反天罡。
若放在此,可不得被罚死。
“那你们兄弟三人,谁被罚的最多?”方祾性子活跃,好奇心重,又伶牙俐齿,想来一定是最易惹怒夫子的。
可方禇却答,是长兄方礼。
“因为长兄是圣上的钦点的太子伴读,对太子殿下亦有监管之责。
若太子犯错,太傅大人会连同兄长一起责罚。
”钟昀还头一次听说方礼身负着什么身份,一直以来她都怀疑方礼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既是太子的身边人,为何方礼会天天呆在家里?”方禇老实答道:“因为朝中盛传,圣上有意废东宫,立三皇子为储。
父亲想让长兄避祸,所以”大成历代废储既死,钟昀心想,恐怕方礼现下处境,恐怕不是避祸那么简单。
——转眼绿柳垂堤,花开绚烂,在大家都纷纷脱去冬衣的时候,钟昀也脱了绷带和夹板。
她除了走路有些吃力,其余皆可自理,自己也觉得松快许多。
方佑慈闲暇同钟昀谈及认祖祭典,钟昀直言方大娘子希望将自己纳入名下之事,也希望父亲可以同意。
“此事为父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方佑慈踌躇不决,“只不过,哎”“寻常人家也有家长里短的琐事,更何况我们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钟昀安慰,“大娘子治家有方贤名在外,抚育的三位郎君更是孝顺懂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三位心是向着父亲,并且这不受血缘阻碍,不是吗?”听钟昀这一席话,方佑慈深感宽慰,他红着眼,哑着嗓子道:“我知道这一辈子,我做了太多糊涂事。
如今你们愿意唤我一声父亲,我已是知足。
”“儿啊,只不过你日后也要为人妻,为人母,切记万事以大家为重,言语行事切勿冲动啊!”钟昀目色一沉。
那日管卉留她一人独自叙话,说的最后几句话似乎便旨在此。
即便管卉道出这三个郎君皆非方佑慈亲生之事是有负气之意,但并非意气之举,而是早有预谋。
然而钟昀并不打算将管卉与她所说的话和盘托出,至少不该是现在。
“云开谨遵父亲教诲,但是,”钟昀抿着嘴,撒娇似地说:“父亲,云开不想嫁人。
”钟昀在钟家时本同她二姨家的表哥林君弦有婚约,可惜妾有意,郎无情。
钟昀被拒婚,觉得颜面受损,执拗地不肯再择婿,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钟昀外祖的钟宁怜她是自己独女唯一的后人,将钟昀入了钟氏的族谱,当亲孙女一样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