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将
抓心挠肝不断翻滚起来。
段笃生喘着粗气靠回座椅,脸色些许苍白,冷汗顺着下颌滴在方向盘上:“去,上后备箱看一眼,有没有朱砂粉。
”“好、好,你……你坚持住,”赵眉生手忙脚乱地爬去了后座,脸色煞白,嘴里不断重复着,“朱砂粉……朱砂粉……”她哆嗦着嘴唇翻找半天,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一个被撞破了口的铁皮罐,里面腥红的粉末已经散落了大半。
她努力聚起一捧,迅速爬到段笃生跟前:“是这个吗?”段笃生什么也没说,抓了一把粉末猛地按在心口不断渗血的符文上,一串红雾“滋啦”腾起,喷了赵眉生满脸。
她木木地舔了下唇,一股咸腥。
竟然是血。
她捧着朱砂,死死地盯着段笃生的心口,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似乎魂飞天外。
段笃生深深看了她一眼,猛踩油门,一打方向盘,疾速掉转车头。
后视镜里,几颗血钉已经渐渐化成一滩血液,纸人残骸很快恢复自由,抽搐着拼合,烧焦的纸皮重新糊成一张笑脸。
赵眉生手上一抖,朱砂尽数洒落。
她像也没想整个人扑到驾驶座后,似乎潜意识告诉她躲在段笃生背后更有几分安全感。
“这……这东西怎么杀不死!”段笃生没搭理她,下颌紧绷,死死踩着脚下的油门踏板,吉普车在眼前这条距离出口本应只有十几米,却又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土路急速飞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仪表盘里的码数渐渐飙升——80,100,120……赵眉生双手抓着段笃生的肩,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她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像是车头突破了某种屏障,下一刻,车外景色猛地一闪——吉普车一跃而上冲出土路。
车轮闯入路口外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段笃生猛地一打方向盘,掉转车头,朝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纸人将似乎没有再追上来。
赵眉生微微喘了口气,下一秒,她闻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一探头,发现段笃生的衬衫几乎已经被血浸透,黑色符文淡得快要看不见。
她立刻爬到副驾驶,手足无措地看向段笃生:“你……你怎么样?”段笃生掀起眼皮,疲惫看她一眼:“安全带系上。
”“你这时候就别管这些了!”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朝对方大喊一声,一把脱下外套,两只手用力按上对方浸透鲜血的胸脯,嘴唇比牙还白,不停颤抖,“你你你……你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