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滑胎
两日后,用过午膳的年世兰正躺在软榻上小憩,旁边的冰盆散发着丝丝寒气,颂芝蹲坐在冰盆旁边轻轻为她扇着扇子。
“侧福晋,齐格格来了。”灵芝走到榻前小声禀报。
年世兰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带着一丝迷茫,她在颂芝的搀扶下坐起身子,“灵芝,请她进来吧。”
齐月宾一身绿色旗装,让人看了也生出几分凉意。“妾身给侧福晋请安。”她屈膝不卑不亢的向年世兰行了一礼。
齐月宾在府中一向不争不抢,人淡如菊,年世兰待她倒是与旁人不同。
“起来吧,听说你也有了身孕,便不必行礼了。烈日当空,格格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年世兰闭了闭眼,人还未完全清醒。颂芝放下手中的扇子,在年世兰头上轻轻按捏起来。
“妾身这几日胎气不稳,王爷让宫里的太医开了安胎的方子,我喝了一日觉得舒坦了许多。想着您也怀着孩子,便给您也送来了一碗,若您觉着行,妾身便把方子给了您,您好日日喝着。”齐月宾抬手,吉祥端着一个红漆涂的托盘走上前,一碗乌黑的汤药还散发着热气。
齐月宾恬淡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她指着那碗汤药,“这药用在炉子上用小火整整炖了两个时辰,此时喝着正好。”
年世兰看着那碗药微不可察的蹙起眉头,“齐格格有心了,那便端过来吧。”
颂芝接过药碗递给年世兰,她闻着那股味道,一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孩子乖乖,额娘是在喝安胎药呢,喝了药你就能平平安安生下来了。”年世兰轻轻抚上小腹,没想到却恶心的更加厉害。
小燕子的心怦怦直跳,她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若是额娘真喝了那碗药,她可能就真的不能出生了。
她不知道如何提醒额娘,只能大声哭闹起来,“额娘,额娘,我难受,您不要喝。”
听到声音,年世兰生生止住了那股恶心感,厉声道,“颂芝,快拿走。”
颂芝也不想逼着小姐喝了这碗安胎药,她连忙将药碗放在托盘上,给年世兰端来一杯清茶。
没见过有孕妇对安胎药产生孕反的,便是闻不得味道,为了孩子也会喝下去。齐月宾心中猜测,莫不是侧福晋信不过自己,才做出这副模样给她看。想必是王爷已经猜到侧福晋会使小性子不肯喝药,才将这件事托付给自己。
若是自己没完成,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齐月宾静静等着年世兰安静下来,她温声说道,“侧福晋怕是头一次喝这药,还不习惯,只要屏住呼吸不去闻那味道便好。”
说着端起药碗喝了两口,她擦了擦唇角看着年世兰,“您看,像我这般便没事。”
年世兰心慌的很,想必是女儿讨厌这药的味道,如今她胎气稳固,不喝这安胎药也罢。“这药本侧福晋也是喝不了了,辛苦格格熬了许久,不如格格将它喝了。”
齐月宾身子本就娇弱,又太阳下走了这许久,心头的闷燥愈发明显。在侧福晋房中她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或许把这碗安胎药喝完会好上一些。
她点点头,端起药碗喝了个干净。
年世兰松了口气,只道是女儿娇气,闻不得汤药的苦味,“不如格格把方子给我,等我这几日孕反过了,再喝这汤药也不迟。”
“等回去我就让吉祥把方子送过来,我们做额娘的受些苦倒是没什么,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齐月宾话还没说完便面色惨白,她捂着肚子从椅子上滑落下来,额头上的冷汗也颗颗滴落下来。
“格格,您怎么了。”吉祥急的哭了起来,她看到齐月宾裙摆下的血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血,格格您流血了。”
年世兰被她身下的血迹吓了一跳,她唇瓣不自觉的颤动几下,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