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暗潮
影。
闵时安伸出的手一顿,若无其事收回,紧紧跟在宋晟后面。
她虽看了不少话本,基本也懂得一些男欢女爱之事,但到底没和男子过多亲密接触过,多说多错,她决定缩在宋晟身后当鹌鹑。
她低着头,目前身高连宋晟肩膀都看不到,她整个人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以往怎不觉得这宋晟如此之高?胡思乱想间,她并未察觉前方的人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直挺挺一头撞在了宋晟精壮的后背上。
“嘶……”她揉着头,暗自腹诽这宋晟肉是铁疙瘩不成?面上却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旋即垂下头,作势便要跪下请罪,捏着嗓子惊道:“大人饶命,奴家不是故意的,大人饶命啊!”她边“悲惨”哀嚎,边屈膝俯身,却始终没得到某人的回话。
于是她便这么要跪不跪地定在半空,嘴里不断钩着尾调喊“大人饶命。
”等着宋晟后文。
宋晟垂眸看着“采莲”,不知是被逗笑还是气笑了,他哑声道:“你便是这般请罪?悟隐先生教的么?”闵时安直骂晦气,撞得脑袋火辣辣疼,还未讹他,他反倒先质问起了!但她此刻毕竟是平民身份,便依着刚开始时的样子,作揖赔罪道:“是奴家的错,奴家怕惊扰大人惹您不快,想跪伏请罪,可又想到娘亲说,采莲此生只得跪天地父母,还请大人降罪!”有悟隐先生发妻这个身份在,只要不将天边捅个窟窿,在这个节骨眼上,宋晟便不会将她如何,更别提宋晟只对敌人狠辣,现在她姑且算是自己人,便更加不会真罚她了。
果不其然,宋晟轻笑一声,道:“无碍,悟隐先生在房内歇息,姑娘自便。
”说罢,宋晨闻声从房内出来,魂一般无声飘过去,跟着宋晟走了。
江悟隐躺在榻上,脸色稍有好转,手上捧着关于战舰的设计图,正仔细钻研着,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向来人,见是闵时安,便把图纸放至一边,挣扎着坐起来,道:“殿……”闵时安一个眼刀飞过去,江悟隐瞬间改口道:“店内一切可安排妥当?”“采莲”替悟隐先生经营着一家杂货铺,用以维持日常开支,闵时安顺势接道:“奴家办事,哪里有失手的时候?”随即闵时安拿起那些图纸,扫了一眼后顿感眼花缭乱,连忙放回原位,转而去一旁随意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有关“悟隐先生”的经历和传言,并不是她夸大散播,而是小五用那双布满伤痕的手闯出来的。
她年幼时依着将那些快要饿死的孩子捡回去的顺序命名,小五是众多孩子中最为孤僻的,时常独自缩在角落里拿着树杈乱涂乱画,闵时安不能经常过去,也是偶然间发现他与别的同伴格格不入。
此后她每次来,都会对小五额外关照一些,慢慢便发现了他天赋惊人,于是先花重金为他聘请了老师,后来谢皇后知晓并默许这些孩子的存在后,闵时安当即把小五送往广川深造。
诚然,她救这些孩子是出于好心,但她也从不养闲人,像小五这般有特长天赋的就加以培养,什么也不擅长的便留在院子,分工照顾所有人的饮食起居。
屋内烛火亮起,闵时安这才惊觉天色已晚,她合上随手抽中的话本,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
她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周边的动静,好在宋晟没有特殊癖好派人听夫妻夜晚墙角,白日里隐藏在暗处盯梢的人已消失不见。
“殿下,您睡榻上,我外间地下即可。
”江悟隐非常自觉,将图纸揣好,便去了外间在地下铺上被褥。
好在宋氏依旧贯彻财大气粗作风,宋晟人在何处,那处不说金碧辉煌,褥子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闵时安舒展筋骨,“咔吧咔吧”几声后,身体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摸了摸耳后与脖颈,确定摸不出人皮面具后安然睡下。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