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秦婕妤
感到有些奇怪,抬腿靠近她几步。
“我是在想,当初平津侯世子杳无音讯的时候,娘娘是否也如眼下般条理分明,不骄不躁。”淮安静静地,小臂后伸,躲过了她的触碰。
“付掷。”
宫女点亮屋里的最后一盏灯,吹灭燃着的火折子,躬身退了下去,远处的桌上是放凉了的晚膳,其实佩环拿去热过几回,回锅又出锅的,早变了味。
内室里没有点灯,今夜云遮月,没有月光能为黑暗中的人们提供光亮,徐苓抱膝缩在床脚,头埋在臂弯里,长久到呼出的热气都染温了衣袖。
她的眼里不含什么热泪,只是惊慌失措,或许还有憎恶,对自己的憎恶,她抬起驼红的脸,两手紧紧地攀附在付掷的腰侧,以一种渴求的姿态面对他,
“你好好看看我,好好看看。”
付掷本把不住她什么个心思,去问佩环,也问不出个准话,可她这么一说,他便都明白了。宽大的手掌极有耐心地拂过她的眉眼鼻尖还有朱唇,最后稳稳地落到她有力跳动着的胸腔上,
“奴才看着呢,娘娘好看得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鼻子眉毛眼睛嘴巴,还有——娘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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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心陷入身量渐渐变得健硕的掌事太监弯了弯勾人的眼,于是,她便知道今天的月亮被谁偷了去。
不出所料,几日的时间,昭阳长公主身处险境的传闻传遍了溧阳城内,而听到这些传闻最为亢奋自然要属温善文,自打和亲那回败北后,他是摩拳擦掌,打定主意要在秦林二人面前找回面子,早朝一开,顶上的太监话音还没落定,他就一个箭步,去做了那出头鸟。
又是一番互不相让的唇枪舌战,不过这回,林旬友倒没怎么开口,光对付秦青一人,温善文还是绰绰有余,论眼色,论谋略,他当然比不上秦青,但论起人情伦理、引古弄今,秦青却是要望其项背。
何况,见死不救,本就理亏,至于拿兵马粮草和百姓安危说事,就更立不住脚了,众所周知,勤王虽图谋皇位,用心险恶,但治下的本领还是有的,也不是那等视人命如草芥的真正恶人,他占下的几个州府,死伤的大多是守城的兵蛋子,至于百姓,倒没听说什么恶事。
因此,即便僵持不战,粮草兵马双方损失差不多,百姓也不受苦,那救不救昭阳长公主,便成了宫,黄莺似的娇俏声便传进了耳朵,“皇上嘴上说着要带妾身去,却连衣裳都不肯叫妾身自个儿选,哪有这种道理嘛。”
接着,是成帝带着宠溺的安抚,“这衣服私下穿穿也就罢了,朕两眼一闭随你玩去。庆功宴上大臣们都在,爱妃如此打扮,是要叫朕下不来台?”
啧啧,叫什么,父慈女孝?
再大几岁都能当人爹的年纪了,还搁那玩小年轻的把戏,徐苓抖了抖身上拔地而起的恶寒,走了进去,这才看清是怎么一件衣裳,能让成帝下不了台。
衣裳款式是时下常见的,只是那颜色嘛,耐人寻味。
在后宫里惟有皇后可着正红,其余后妃无论品级多高,皆不能穿正红色的衣裳,即便是里衣也不成,而这秦婕妤倒好,一出手,就是件正红色的宫装,凑近去看,还能看见上头的牡丹花样。
下的哪是成帝的面子啊。
要真让她穿着去了庆功宴,不明摆着把她的脸面搁地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