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将一切摊开在族中长辈面前了。她再有手段，证据确凿之下，我看那些老家伙们如何偏袒！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沉稳：她想玩阴的，我们就堂堂正正地奉陪到底。

    箭已上弦，再无退路。

    书房内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映着我们二人眼中同样的决然。

    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顾家高耸的屋脊之上，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明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7

    那一夜，我和顾承煜几乎是彻夜未眠。

    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各自在心中将所有细节又过了一遍。

    窗外的墨色渐渐被晨曦染淡，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天刚蒙蒙亮，我便与顾承煜一同踏出了院门。

    寒风料峭，吹在脸上有些刺骨，却也让人更加清醒。

    我们直奔族长所在的松鹤堂。

    族长顾明山，是顾家辈分最高的老人，向来深居简出，不轻易插手族中事务，但他的话，在顾家无人敢不听。

    我们将昨夜继母的敲山震虎，连同账册上那些被她巧妙掩盖的亏空与假账，一五一十地向族长禀明。

    我特意点出几处最明显的漏洞，那些数字上的乾坤，寻常人或许会被绕进去，但在我这十年冷宫里练就的精打细算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

    族长起初只是捻着胡须静听，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当听到继母可能涉及挪用族产填补她娘家亏空，甚至与林月婵合谋构陷我时，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陡然射出精光，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岂有此理！族长重重一拍扶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召集所有族中主事之人，即刻到议事厅！我倒要看看，这个家，到底是谁在作祟！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顾家各房的叔伯兄弟们陆续到齐，人人面带疑色，不知族长为何一大早便如此大动干戈。

    顾承煜站在厅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沉稳与坚决。

    他将一本本账册，一桩桩疑点，清晰而有条理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些精心伪造的账目，在他的剖析下，破绽百出。

    我适时补充，点出继母利用管家权限，在采买、田租、铺面分红上做的手脚，每一笔都经得起推敲，每一处都指向她那颗贪得无厌的心。

    这……这当真一位族叔颤声问道，显然被这些数字震慑住了。

    就在此时，议事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夫人，也就是顾承煜的继母，在一众仆妇的簇拥下，款款走了进来。

    她今日特意打扮过，妆容精致，衣饰华贵，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仿佛我们才是等待审判的罪人。

    我当是什么大事，扰了族长和各位叔伯的清净。她轻飘飘地开口，目光扫过我和顾承煜，带着惯有的轻蔑，原来是承煜和挽霜啊。怎么，大清早的，不在自己院里待着，跑到这里来搬弄是非了

    她冷笑一声：你们以为，凭几本不清不楚的账册，几句捕风捉影的猜测，就能往我身上泼脏水苏挽霜，你对我积怨已久，想借此报复，我能理解。只是承煜，你怎也跟着胡闹

    族长脸色铁青，厉声喝道：顾赵氏！这里是顾家议事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账册是否有问题，自有公论。你若心中无鬼，便站到一旁听着！

    顾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族长会如此不留情面。

    但她毕竟在顾家主母的位置上坐了多年，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强辩道：族长息怒。并非媳妇无礼，实在是这些指控太过荒唐。我掌管顾家中馈多年，自问兢兢业业，何曾有过半点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