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等陈志远出门上班、送小杰上学后，立刻翻出了压箱底的大学毕业证和会计资格证。

    证件上的照片里，那个扎着马尾、笑容明媚的女孩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您好，我想应聘收银员。我站在小区超市门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上下打量着她：有经验吗

    我...我大学学的是会计，会算账...

    早班6点到下午2点，晚班2点到10点，月休四天，工资2800，干不干

    我攥紧了衣角：干！

    明天六点来试工。

    店长丢给她一件印着超市logo的围裙，自己准备黑色裤子和运动鞋。

    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经过小区公告栏时，一张招聘启事吸引了我的注意：早餐摊帮工，早5-8点，时薪15元。

    我算了一下，如果接下这份兼职，加上超市的工作，一个月能多挣1350元。

    两份工作...我能行吗

    我问自己，随即想起小杰鄙夷的眼神和陈志远那句你妈没用。

    我必须行。我撕下招聘单，坚定地折好放进口袋。

    当晚，我等到全家人都睡着后，悄悄把闹钟调到凌晨四点。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既害怕自己无法胜任工作，又担心被陈志远发现。

    天蒙蒙亮时，我才勉强入睡，感觉刚闭上眼睛，闹钟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早餐摊的工作比想象中辛苦。

    寒冬腊月，我站在路边帮摊主和面、包包子、炸油条，手指很快冻得通红。

    六点半，我匆匆赶回家，给儿子准备好早餐和午餐便当，留下一张字条：妈妈今天有事，你自己上学，注意安全。

    七点五十分，我气喘吁吁地赶到超市，店长已经板着脸在等她了。

    第一天就迟到

    对不起，我...

    去把货架上的商品日期检查一遍，过期的下架。

    店长不耐烦地挥手。

    接下来的八小时，我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收银、理货、查日期、打扫卫生...

    中午只有二十分钟吃饭时间，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从家带的冷饭，又立刻回到工作岗位。

    下午两点交班时，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当我接过店长递来的试工通过单时，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眼眶里的热泪。

    明天正式上班，别迟到。

    店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做得不错。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含着笑。

    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有人肯定她的工作能力。

    然而，这份喜悦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陈志远罕见地提早下班，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她留给儿子的字条。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认错：我找到工作了。

    工作

    陈志远猛地站起来，谁允许你去工作的小杰放学谁接晚饭谁做

    小杰已经八岁了，可以自己回家，晚饭...我们可以轮流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她坚持把话说完，我需要工作，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陈志远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生活就是伺候老公孩子！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

    不。

    这个简单的音节从我嘴里蹦出来，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陈志远的脸色变得铁青：好，很好，既然你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