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

    然后，缓缓倒下。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柳清妍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还有萧绝尘，那张写满惊慌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的脸。

    罢了。

    都不重要了。

    爱也好，恨也罢。

    一死百了。

    若有来生，我凌霜，再也不要遇见你萧绝尘。

    2

    我死了。

    至少，在萧绝尘和整个武林看来，是这样。

    百花谷有一种秘术，名为凤还魂。

    以假死之态，避过死劫，而后涅槃重生。

    代价是，修为尽失，容貌尽毁，需以剧毒重塑筋骨，九死一生。

    撞向萧绝尘剑尖的那一刻，我便已服下了凤还魂的引子。

    他那一剑，刺穿的只是我的假身。

    真正的我，灵魂离体，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坠入了一个幽深的山谷。

    醒来时，我躺在一张石床上。

    周身剧痛，仿佛被碾碎了重组。

    一个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却眼神精光四射的婆婆，正坐在床边，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丫头，醒了

    婆婆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暖意。

    喝了它。

    药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但我知道，这是救我命的东西。

    我挣扎着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辛辣，腥臭。

    各种难以名状的味道，在我口腔炸开。

    然后，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升起，游走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痛如刀割，又痒如蚁噬。

    我咬紧牙关，冷汗涔涔。

    丫头，能忍住这‘换骨汤’的痛楚，也算你有造化。

    婆婆满意地点点头。

    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这‘幽冥谷’，做我的徒弟吧。

    以前的凌霜已经死了，以后，你就叫‘雪舞’。

    雪舞。

    浴雪而舞，涅槃重生。

    我喜欢这个名字。

    多谢师父。

    我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容貌可以变，声音自然也可以。

    幽冥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里没有正邪之分，只有强者为尊。

    师父是幽冥谷的谷主，人称幽冥鬼母。

    武功深不可测，性情亦正亦邪。

    她教我全新的武功，不同于百花谷的轻灵飘逸，而是狠辣诡异，招招致命。

    她教我用毒，比百花谷更阴毒，更防不胜防。

    她还教我易容，千变万化，无人能识。

    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新的知识。

    每日练功，试毒，疗伤。

    痛，并快乐着。

    因为我知道，我在变强。

    强到，足以保护自己。

    强到，足以让那些曾经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我早已脱胎换骨。

    镜中的女子，眉眼依稀有几分凌霜的影子，却更加冷艳，更加凌厉。

    一身修为，也远超从前。

    百花谷的医术，结合幽冥谷的毒术，更是让我如虎添翼。

    雪舞，你的武功已尽得我真传。

    师父看着我，眼神欣慰。

    幽冥谷，困不住你。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江湖那么大，也该让你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