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麦芽糖撬开白影子
起一角,秤砣上裹着崭新的白布,在日头下晃得人眼晕。
"宋大人。"李茂拱了拱手,沉水香顺着风扑过来,"听说王阿婆的案子要查?
在下布庄的秤砣可一直收在柜台里"
"李少东的秤砣,用了二十年?"宋明允盯着李茂腰间的旧布卷,那布边角的磨损和狗剩说的分毫不差,"官秤一斤十六两,你这秤砣怕不是重了二两?"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沉水香残留,与死者指甲棉絮纤维匹配度87。"宋明允嘴角勾了勾,突然指着李茂腰间的布卷:"你布卷里藏的私盐,该不会正散发着艾草味?"
李茂的手指猛地攥紧秤砣布,指节泛白。
茶摊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竹棚下的凉茶锅"咕嘟"冒了个泡。
宋明允叼着狗尾巴草,看李茂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秤砣布上——那布是白的,可汗渍晕开的地方,隐隐透出点暗黄。
"李少东。"宋明允伸手去碰那秤砣,李茂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他笑了笑,指尖在秤砣布上一挑,"这布裹了私盐,又用来裹秤砣王阿婆后颈的淤青,怕就是这秤砣砸的吧?"
李茂突然把秤砣重重砸在茶摊案上。
新裹的白布被秤砣坠得往下滑,露出底下半旧的棉絮——和王阿婆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宋大人。"李茂的声音发颤,"这秤砣用了二十年了"
宋明允没接话。
他望着李茂腰间的旧布卷,突然想起地窖里张老三说的"靖安王府"。
刘三刚才要耳语的"李家和靖安王府有",此刻像根刺扎在他后颈。
东市的日头渐渐偏西,茶摊的凉茶锅凉了。
宋明允摸出怀里的王旗,金线龙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这次轻得像片羽毛:"检测到靖安王府标记,建议关联当前案件。"
狗剩还蹲在茶摊脚边舔糖纸,糖渣沾了满脸。
宋明允弯腰把他抱起来,麦芽糖的甜混着沉水香的腻,在风里散成一团雾。
他望着李茂攥紧的秤砣,突然想起粮铺地窖里的砒霜粉——这案子,怕不是比毒米更复杂。
"王二。"他把狗剩交给衙役,"带李少东回衙门,秤砣收进证物房。"
李茂被衙役架着往衙门走,秤砣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宋明允望着他的背影,怀里的王旗硌得肋骨生疼。
系统提示还在震动,他却听见东市更夫敲响了暮鼓——三日期限,这才过了小半日。
狗尾巴草在他嘴里慢慢变苦,像块嚼不烂的旧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