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子爷:“你在孤的后院想着谁?”
额角的汗和泛红的眼尾显露出几分难言的隐忍。
“不是来给孤送葡萄的?”
槛儿呜咽。
如狐似杏的眼儿里波光潋滟,鸦睫上悬着一颗颗细细碎碎的小泪珠子。
“妾知错,妾不该来扰您清净……”
“孤没怪你,哭个什么?”
骆峋拿着那串葡萄,低头亲了亲她,沉冷的嗓音里带着别样的蛊惑。
“先吃,你吃了孤再吃。”
……
骆峋睁眼。
安静的帐中尽是他粗重的喘息,坐起身借着墙角小灯微弱的光掀开被子。
骆峋薄唇紧抿。
片刻,他朝外喊了一声。
袁宝匆匆进来。
打了盆热水,又拿了条干净中裤来。
骆峋没让他伺候。
在帐中稍微收拾收拾,换了衣裳下榻。
然后披了件外衫撂下一句“不必跟,无需告知海顺”,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寝殿。
槛儿睡得也不安稳。
傍晚,随着太子去沁芳居的消息传来,寒酥、跳珠他们就彻底歇了心思。
几人不但说话声儿压低了,进出更是轻手轻脚,生怕惹恼了这位新主子。
毕竟宫里多的是稍不如意就把气撒到奴才身上的主儿,他们当然要紧着皮子。
槛儿有些哭笑不得。
说实话,她并不在意太子去幸谁。
怕他来了又走,又怕他永远不会来,这样的日子她上辈子过了小半辈子。
如今才哪儿到哪儿呢。
只是理智归理智,二十年朝夕相处的习惯潜意识里却不是那么好改的。
所以槛儿做梦了。
梦到了上辈子。
梦到她在东宫和太子的点点滴滴,梦到太子登基,她受封淑妃后他对她的盛宠。
梦到他立她为后。
他站在奉天殿门前亲自授予她金册宝印。
广场上礼乐肃穆,百官的朝贺声响彻云霄,他们的小儿子声音最响亮。
然而下一刻。
满场的披红挂彩和喜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素缟白幡,丧钟阵阵。
坤和宫外。
御医、朝臣跪了一地。
一声声“陛下节哀”、“请陛下保重龙体”如泣如诉,悲痛欲绝。
坤和宫的宫人们泣不成声。
这是她死后的场景?
槛儿漂浮在半空,见状愣了愣,随即她有意识地飘进了生前的寝殿。
屋中死寂一片。
只偶尔传来几声若有似无的哽咽。
槛儿一路飘进卧房,入目便是坐在凤榻上,怀中抱着她尸身的庆昭帝。
年过花甲的庆昭帝,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她临终前见过的玄色龙袍。
昔日挺拔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身躯,眉梢眼角再不复平日的神采奕奕。
就连那头原本只鬓角处染了风霜的头发,此时此刻竟也已是满头华发。
他怀中抱着的那人。
形销骨立,了无生息。
往日丰腴窈窕的身形,这会儿只剩了一副皮包骨,但她的面容是安详的。
他就这么抱着她。
紧紧地抱着。
也不知这么坐了多久。
“陛下……”
槛儿震惊于男人的一头白发和脸上木然空洞的神情,缓缓飘到他面前。
“陛下,节哀吧!”
海顺抓着庆昭帝的袍摆,悲痛劝道。
“娘娘已经去了,该镇魂闭宫了,娘娘生前最是关心您的龙体康健,她若地下有知,定不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