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没有喝那碗心头血，毕竟我又不是真的有病。

    夜半，半梦半醒的陈乾忽然开始说梦话，声音中带着哭腔。

    【云舒，你不要怪我。】

    我静静听着，眼神一片冰冷，浓重地夜色几乎要淹没我所有的情绪，空气之中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月光洒进窗棂落到书案上，我突然看到了萧青绝清瘦的背影，他在那里伏案写字。

    第二日，我久违地出门，却遇到了坐在池边喂鱼的云舒，她穿着绿色的外衫，面色惨白，我越看她越不顺眼。

    我故意低声说话，余光看到她站起身子向我走来，春寒料峭，我咬着牙跳入了一池春水中。

    侍女紫鹃大叫：【救命，侧妃娘娘杀人了，快救太子妃。】

    单薄的身子被大手拉住，昏迷间我听见陈乾冲着云舒大吼，语气毫不留情。

    晚上，陈乾顺理成章宿在了清秋院，角落的香炉也是烧了一夜。

    得知我落水的消息，相府递来口信，说相爷担心我，让我回家一趟。

    4

    【逆女，你给我跪下。】

    我刚进入相府的大门，一方砚台就朝着我飞来，一抹鲜红从我的额角流下，眼眶被砸地通红。

    紫鹃上就要磕头，却被我拦了下来。

    砚台被我扔到林贤脸上，我语气冰冷。

    【谋害太子妃，相爷不妨想一想自己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

    【逆女，你要气死你爹是不是。】林贤面色阴沉如水，书房的气氛压抑到冰点。

    我垂眸冷笑一声，真可笑啊，这会想起他是我亲爹了。

    杀害我娘，逼我入东宫，逼我改嫁，杀我夫君，害我孩子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他是我亲爹啊。

    说到底，终究还是为了权势而已。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那点对他地孺慕，早已被麻木取代。

    林贤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让我给陈乾生个孩子。

    他口口声声为我好，可是野心勃勃的眼神挡都挡不住。

    我随口应下，表情敷衍。

    【林歌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不然就可惜了这些东西了。】

    我循着他的眼神看向地面，瞳孔一缩。

    地上赫然都是萧青绝的遗物，有他为我画的像，题的字，亲手打磨的玉兰木簪，还有小孩的衣物，木马，竹蜻蜓，澡盆，这些都是萧青绝在休沐的时候亲手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做的。

    还有两大一小三个银质的长命锁，那是萧青绝抄了整整两年的书，才凑够银子打磨好的。

    心痛的如同针扎，我疯了一般冲了上去，跪在地上眼泪如同决堤般流下。

    5

    趁乱之间，我将那三个长命锁放到了袖筒。

    太子来接我回家的时候，我眼眶红红，情绪消沉，趁机参了林贤一本，告他无法无天，对天家不敬。

    皇上大怒，林贤被罚俸三年。

    次日，林贤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个染血的木偶和几件剪地七零八落的小孩衣物。

    我安静地收起，眼神却有嗜血的光芒闪过。我最终还是怀上了太子的孩子，消息传出去的那日，林贤高兴极了，竟派人一股脑把青绝的遗物都拿给了我。

    清秋院的床榻上，陈乾小心翼翼将头贴在我不明显的肚子上，从我的视角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微翘的睫毛。

    我忽然想起萧青绝也有这样一张俊逸的面孔，而且是将一整个真心就捧给了我。

    想到萧青绝的死，我眼底一片冰冷，心脏彷佛被人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陈乾，当初流放的路上，你为什么没有死在大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