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他书房偷听到的电话。
那时他以为我在接女儿放学,压低声音说境外账户已经办妥。
而此刻这个+852的号码,正像条毒蛇般盘绕在记忆深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个月前女儿生日宴,他脖颈上也有类似的红痕,当时他说是红酒杯不小心蹭到的。
现在想来,那抹红色分明是口红的残迹,色号与上周在他西装口袋里发现的半截口红一模一样。
那支口红,我在陈思雨的化妆台上见过。
陈思雨,那个总穿着露肩连衣裙的实习生。
上周她帮王长河整理文件时,我亲眼看见她指尖划过他手腕,而他竟没有躲开。
此刻我的目光落在他右腕上,借着月光,能看见几道淡淡的抓痕。
他说是搬文件时被纸箱划的,但那些痕迹分明是指甲留下的月牙形。
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二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去查138XXXX5792。
号码属于本市,我默念了两遍,突然想起这是吴春秋的旧手机号。
大学时我们常躲在图书馆顶楼用这个号码互发消息。
他总说我的名字像水墨画,要蘸着月光写才好看。
后来王长河拿着我们的亲密合照来找他,第二天他就注销了这个号码。
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发出蜂鸣,王长河翻了个身按掉闹钟。
床头灯亮起的瞬间,我迅速将手机塞回枕头下。
他揉着眉心坐起来,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淡褐色的胎记。
那是我曾用口红圈起来的专属印记,此刻却显得陌生而刺目。
怎么醒了
他伸手替我拢了拢滑落的被子,指尖触到我冰凉的手腕时,微微怔了怔。
做了噩梦。
我盯着他锁骨处的胎记,那里似乎多了道浅色的疤痕,像道细缝,将现实与回忆割裂开来。
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的手顿在半空,喉结再次滚动。
胡说什么。
他低头替我掖被角,发梢垂下来遮住眼睛。
下个月我们结婚十周年,我订了马尔代夫的别墅......
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纸,模糊而绵软。
我望着他耳后新生的白发,突然想起今早帮他熨衬衫时,在口袋里摸到的酒店房卡。
当时我以为是错觉,此刻却清晰得可怕。
房卡上的烫金logo,正是上周陈思雨在朋友圈晒过的那家五星级酒店。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晨光刺破黑暗,在窗帘边缘洇开淡金色的边。
王长河已经起身去洗漱,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输入那条匿名短信里的号码。
通话记录里,这个号码在凌晨两点零五分拨打过王长河的手机。
正是他接神秘电话的时间。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王长河穿着浴袍站在门口,头发滴着水,眼神落在我手中的手机上。
给谁打电话
他的语气太随意,反而像刻意掩饰的紧张。
没什么,骚扰电话。
我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起身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眼角的细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曾经被称为小鹿眼的瞳孔里,此刻只有溺水般的浑浊。
他走过来替我梳拢乱发,指尖掠过我耳垂时,忽然轻笑一声。
:如烟,你知道我最讨厌疑神疑鬼的女人。
这话像块冰扔进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