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抄第三遍。

    她终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她拿起我抄的纸，一页页翻看。

    下次写得这样，我加倍。

    她把纸甩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那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手指被笔硌得发红，纸角被汗打湿。

    我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

    灯光刺眼，眼睛发酸。

    窗外传来风声，冷冷地钻进来。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手还握着那支快断的笔。

    第二天早上，我比平时来得更早。

    教室还没人，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手里捏着那两篇作文，纸已经有些皱了。

    我盯着讲台，心跳越来越快。

    七点整，李琳准时出现。

    她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脚步一如既往地快。

    看见我，她没说话，走到讲台前。

    我站起来，把作文放在讲台上。

    补的。

    她扫了一眼，没接。

    晚了。

    我心里一沉。

    不是说补交吗

    她终于看我，眼神像冰一样。

    我说的是昨天交，现在已经是第二天。

    我咬牙，拳头握紧。

    那我白写了

    她拿起我的作文本，随手翻了一页。

    你这是写给我看的，还是写给自己交代的

    字这么丑，内容这么空，你以为我会过目

    她把本子合上，随手一拍，发出啪地一声。

    零分。

    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眼眶发热。

    她却转身开始点名，像什么都没发生。

    同学们陆续进来，看见我站在讲台边。

    有人皱眉，有人低头偷笑。

    我像个犯人一样，尴尬地回到座位。

    第一节是语文。

    李琳把昨天的作文发下来。

    我自然没在里面。

    她清了清嗓子。

    今天我们讲一讲什么叫诚实。

    她扫了全班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些人，明明写不出作文，却还好意思补交。

    补交就有理了吗

    我低头，耳朵发红。

    这种行为，不仅懒，还虚伪。

    连面对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她讲得很起劲，全班没人说话。

    我的呼吸越来越重，想站起来辩解。

    但腿动不了。

    下课铃响，她收起讲义。

    走下讲台时，又看了我一眼。

    下周作文换题——《我为何不如别人》。

    我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

    同桌悄悄推了推我的胳膊。

    你完了，她盯上你了。

    我不说话，收起书本。

    课间，几个男生围在讲台边说笑。

    我一走过去，他们立刻停住。

    有人笑着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

    别学江辰，抄三遍班规不够，还加作业。

    他们笑得很放肆，声音很大。

    我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走廊上，人来人往，我像个透明人。

    我站在窗边，风吹过来，头发乱了。

    有人在我身后小声说话。

    他成绩又差，还天天惹老师生气。

    我听说李老师准备把他弄走。

    我抓紧窗台，指节发白。

    回到教室，座位上多了一张